谢建国当场发飙,抽皮带,“老子不同意,你父亲也不同意,这婚你不结也得结,明天就给老子把婚定了。”
谢琛看向谢军,目光锐利森冷,怒到极致,“这就是您把我叫回来的原因?”
谢军神色自若,“何放,送老首长和季先生去会客厅。”
谢琛脾气不好,但一贯克制,少有厉声凛冽的时候。
他气场强悍,体魄雄健,怒色在眼底铺开,整个人携风带雨,铺面而来的压迫摄人。
有一就有二,谢建国有些杵他,加之谢军向他使眼色,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茶室寂静下来,谢军面色波动半晌,沉声问,“你和老大在闹腾什么?”
谢琛坐下,翻着茶具,现烧开的沸水,把季望平和季淑华用过的茶杯,全淋上几遍,“大哥怎么了?”
“别跟我装傻。”谢琛脸色严肃到阴沉,“小三是我手下的兵,受我的管,他嘴没你们想的那么严。”
谢琛丢掉那两只白玉杯,目光集在垃圾桶,一张脸无喜无怒,平静得像一块冰。“您既然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谢军面上滋生出一线裂缝,“你放肆,这几年李家越发树大根深,你当上面没察觉?之所以不动,是不知敌情,不可以言战。我以前没教过你?”
“教过,陈光宪的《历代名将史略》料敌篇。”谢琛一动不动,“但您也教过,司马光的《旧五代史·晋书·安重荣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哪里的机?”谢军目光严厉,“那位温小姐吗?”
他撑眉努眼,几分恼,几分失望,“老爷子看不出来,你当我也看不出来?谢琛,你还算谢家的子孙吗?大丈夫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你报仇的时机就是利用一个女人吗?”
谢琛面孔好似覆起一层又一层乌黑沉重的阴郁,下颌线一紧再紧,崩到极限,仿佛下一秒就有积压的东西,破碎而出,以毁天灭地的形态爆炸开来。
片刻,他点上一根烟,“我会对她负责。”
谢琛不期望婚姻。
谢家三代鳏夫,他从小没有女性长辈,也不觉得需要。
现代社会开放,完全能在婚姻之外,满足感情和欲望的需求。
但温素不一样,她再坚韧,也渴求一份安稳。
挣扎来,挣扎去,她痛苦,谢琛也不好受。
回京城路上,他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她,哭的,笑的,不安的,想到最多的,是她听到平等时,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模样。
还有离开时,她被拒绝时,惝恍的难受。
她在这段感情里,太风声鹤唳。
谢琛想,既然决定和她长久走下去,不如把结果提前定给她,给她底气,让她安心。
况且,他亏欠她,愿意把一辈子赔给她。
谢军神色更不好,“怎么对她负责?娶她吗?你的妻子只能是季淑华。”
烟气刻意憋在肺腑,沉钝的火燎感,谢琛声音沙哑,“您想娶,您自己娶,我的婚事无人能做我的主。”
话音刚落,他放在口袋里手机无声震动,扫一眼来电人,示意谢军稍等。
他接通,只短短几息,两句话的时间,他蓦地冲起来。
凳子被巨势携带,一个跟头仰到在地,嘭的一声震响。
谢军皱紧眉看向谢琛,他眉眼压低惊沉到极致。
从未有过的,压迫凛冽,冰冷森锐的目光,震得谢军心头一颤。
“出了什么事?”
谢琛阔步去取外套,不接茬,“我回昌州了。”
“不行——”谢建国忽然进来,伫立在门口,“明日你跟淑华订婚,请帖我刚才已经叫人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