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贵主。”
京都不知从何而起的一阵传言。
说那日晴空万里,却隐隐有雷声轰鸣,许是多年冤案想要重见天日,神佛都看不过眼。
白云观的寮房,塌了。
地底下挖出了一个暗室,撞开暗室门之后,居然是一个偌大的深坑,埋了好多死尸。
那味道,简直不忍卒闻。
难怪道观寮房那棵歪脖子柳树长得碧绿葱翠,原来是人做了花肥。
而且那白微观主不知犯了什么事,竟然被刑部捉入狱了。
刚开始那些道长还言之凿凿说观主过两天就会被放回来,这都过了四五日了,也没见人。
道观外面也都是些官兵驻守着,据说死尸到现在都没挖完。
想要去围观的香客们都被厉声劝返,后来再去直接抓了了事。
一时间骇住了人,原本熙熙攘攘的道观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这白云观还想修皇观呢?
谋财害命的阴庙还差不多!
只要想到平日里大家敬香祈福的地方竟然出了这桩子事,众人都心有戚戚焉。
一时间人心惶惶。
江晏坐在花厅,已经连着叹了好几日的气。
自乖女从刑部回来后,他只匆匆见了一小面,乖女便又被上峰迫不及待的喊回翰林院了。
说她休沐得太久,积了一堆的材料要补,然后就是接连几日忙得不见人影,根本蹲守不到。
搞得他都没地儿问。
究竟那白云观怎么个事啊?
这些日子听着外头的风声,搞得他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毕竟是真情实感烧香拜过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场!
还有那仙风道骨的白微观主,没想到道貌岸然的皮子下是这般货色!
青岚走进花厅,看到郁郁寡欢的江晏,缓缓抿了抿唇,温声道,“爹爹,您有事找我?”
江晏精神不济的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声气,“……祠堂那几尊塑像,怕是要清出去了。”
青岚有些诧异。
平日里那几尊金像,爹爹可是视若拱璧,日日亲自擦得锃亮。
瞧着比他们这些修道之人还要敬重几分,既如此珍视,为何要清走?
江晏语气带着点淡淡的忧伤,“还有爹爹从前在白云观求的那些符,也一并烧了吧。”
青岚微微蹙眉。
虽然……那些画错的符留着也无用。
但见爹爹这么伤心的模样,他还真有些下了不手。
“爹爹……您确定?”
江晏捂着脸,痛吸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那白微观主行径如此恶劣,我怎可还留着这些物什?”
若是顾凉在此,恐怕会把江晏此时的状态归结为一句话。
……他墙头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