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愿意陪同,江晏自是欣然答应。
顾凉看向段双,沉声吩咐道,“你找匹快马,叫个府上的小厮一道,现去衙门报官,言明此事牵涉官眷,恐要请刑部一同协理,另外,找人通知慕容府。”
顾凉微抿起唇,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还有,若刑部蔡大人在,还是请她亲走一趟吧。”
段双抱拳,知道此事牵涉人命也不好耽搁,“晓得了,小姐,我这就去。”
江晏几人则是进了道观。
顾凉走在最后,闻见道观里烟雾缭绕的檀香味,面色冷然,掩在袖下的手微微攥拢。
观里的乾道早已把慕容南移到了客房,此刻正靠在床前,低声念诵着道文。
江晏循着人声,走到房门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不忍的微微侧目,轻叹了口气。
青岚走到床前,拿出手帕轻轻将他脸上斑驳的血迹擦净。
被血色染红的脸,瞧着没有先前那般苍白,却依然是病态的、虚弱的、萎靡的。
即便是出嫁前一日,他身上仍只穿着件单薄的旧衣,未着寸饰,如同开残了的花。
分明是霞姿月韵般的年纪,应当鲜活明媚的才是,却被那一本《男诫》上的潦草几个字死死困住。
唯有此时,仿佛才能看清他嘴角轻微扬起的弧度。
……他是当真觉得解脱了。
青岚凤眸轻垂,将慕容南额前扫乱的鬓发缓缓拨回原位。
他又将慕容南的手交叠在一起,突然发现他手里还死死攥紧一只草编蚱蜢,已经被压得变了形。
青岚微怔,默然一笑。
缓缓拿起被他视若珍宝的蚱蜢,收进了荷包之中。
……有时候,死路未必是绝路。
客房外。
议论纷纷的香客们围作一圈,瞧着都还想探听其中内情。
白微观主姗姗来迟。
她神色间略有些焦急,随手捉住一人询问,确认了真有人死在道观,更是面如菜色。
一种有什么事会不受控制的感觉呼之欲出。
“白微真人来了!”
“真人道行高深,怕是早已算出今日之事了吧?不妨问问她?”
“真人呐!不知那小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看那死状凄惨,该不会是有人蓄意谋杀吧?”
“白微真人,您快告诉我们,此事前因后果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