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声音,俩人同时顿住了脚。
顾凉转身看去,华一从廊下走出,手里拿着一封信。
“这是主子给顾君的,主子吩咐,若是后日的授官职位顾君不愿,可以拆了此信。”
顾凉看着那封信,信上‘顾凉亲启’几个字依旧狂狷而霸道。
只不过墨迹未干,应该是她们出来后李景霂才匆匆写下的。
她伸手接过信封,轻笑了下,拂手躬身道,“顾凉,多谢殿下。”
华一立马回了一礼,“顾君不必多礼,主子还交代,即便她去了云州,顾君若是有需要,也可以随时来此,华二会留在京都照应。”
“好。”
华一说完,便拱手礼貌道别。
谁料听到墙头上窸窸窣窣的动静,华一神色微变,立马握住腰间的刀柄,上前错身挡在顾凉和天稷身前,警惕的扫看着四周。
“顾君,楼主,小心。”
顾凉和天稷也抬头看过去。
片刻后,一个男子手里捧着一只兔子,攀到了墙头上,睁大眼睛看着墙下面的三人。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警报解除,华一冷脸写着无语二字,默默收回刀柄退到一边。
墙头上坐着的男人五官生得极好,唇瓣殷红如血,肤色却苍白得几近透明,眉尾微微勾起,一双琉璃般的瞳孔满是无辜之意。
他身形高瘦,穿着一身彩衣,胸前戴着繁复的银饰,腰间系着一支短竹笛,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怀里的兔子,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上面绑着五颜六色的彩绳,不似大乾尚朴的审美。
“抱歉,唐突了。”
顾凉以为这是李景霂府上的侍君,便往后退了几步。
华一知她误会,急忙撇清道,“顾君,这是主子前两天从春意浓带过来的公子,就是……用水淹了选票的那位。”
顾凉眉头微挑,那个傻男?
果然,李景霂起外号总是精准带着点个人情绪。
比如呼延崇,长得不在她审美点上,就叫丑男。
而这个,长得她挑不出毛病,但是因为在她眼里行事蠢笨,就直接叫人家傻男。
墙头上的男子似乎看见了顾凉腰间的东西,轻咦一声,眼睛一亮,立马跳了下来。
赤足踩在地面,脚腕上还绑着一小串铃铛,伴随着他的步伐而轻微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凉和天稷微微蹙眉。
铃铛声近前,传来一股香粉的气味,芬香馥郁,却不似烟花柳巷间那种浓烈的脂粉味,就好像,是已经深嵌进他骨血里,盛放得极为糜烂的花香,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
彩衣男子好奇的想去拿顾凉腰间的配饰,却被顾凉伸手挡住,冷冷避开,“公子,自重。”
“你这是……金光篆?”
男人并没有被提醒后的羞愧,反而捧着兔子,墨蓝色的瞳孔直直望着她,一双无辜的眼里带着点笑意,“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