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中掏出一沓阴符,递给顾凉,正色道,“我找了好几遍,差不多把顾府里外都翻了个底朝天,才推算出藏这二十八张阴符的地方。”
“那人想必也是下了血本,这夺运阵阴毒,也难成,估计怕被人识破,所以砸了不少藏匿阵进去,不过,都被我一一破解了。”
提起这个,她还颇有几分技高人胆大的得意。
毕竟能在短短时间内就破了道友费尽心机设的夺运阵,这事儿论谁说出去都是可以吹一天的。
“辛苦了。”
顾凉接过那沓符纸,礼貌的道了声谢,只觉一阵凉意从她掌心拂过,她缓慢的敛起唇,眸色有几分晦暗,“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拿出火折子,把那堆符箓烧得一干二净,冷淡的脸庞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冷漠。
天稷见到她烧得如此干脆,还有些意外。
“就这么烧了?”
顾凉淡淡道,“邪恶的东西,多留一刻都是罪过。”
天稷点了点头,“也是。”
顾凉眸色幽深,“所以,那人究竟是怎么进到的顾府,又如何能瞒过府上这么多人,把这么多张阴符藏得如此之深?”
天稷回道,“因为设有藏匿阵,所以我暂时推算不出那人的身份,但是……弟妻,有一张符放的位置,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顾凉疑惑的看着她,“在何处?”
“在你顾家的祠堂,端正的压在了祭拜三位祖师爷的香炉之下,而这张符,也恰好位于你顾府的风水根基,它一落定,煞便成了一半,是此阵的重中之重。
……你不如想想,有什么人能接触到你们家的祠堂?”
顾凉眸色微凛,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
天稷一脸受伤的看着她,“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天稷说的应该是真的……
只是……
顾凉忽然觉得有一股森寒的冷意从她后背涌起,她看着砖瓦上已经烧成灰烬的阴符,额前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缜密的、阴毒的网,在她从未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铺设在她周围。
而她甚至连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都不清楚。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顾府祠堂向来是爹打理,不可能有人能瞒得住他把符放在香炉之下……
后面他去了北境,能随意进出祠堂的便只有阿岚一人,他们俩,绝不可能是设阵之人。”
但……有可能是放符之人。
顾凉眸色微沉,阿岚的性子她不必怀疑,更何况,这种阴符他肯定能辨认得出,不会是他。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她的便宜爹,被人当了枪使。
若按天稷所言,这符是夺运阵的核心,那么,它一定是最早便放进来的,其他的阴符才有可能陆续被人塞进来。
那么……江晏又会是从何处得到的符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