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您快来看看我们爷吧,今早还好好的,刚才在偏厅坐了会儿,再回来,就成这样了。”白劲急得都快哭了,不过说完之后他才发现,其实他也不知道今早他家爷是不是好好的。
陈老爷子白发白须,一身仙风道骨,虽已年迈,却看着极为硬朗。他旁边还有一个药童,十五六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走起路来有些跛。
那个小童是十年前陈老爷子还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一年他去山里采药,在崖底救回来的孩子。
这个孩子也说不上来他的亲人在哪儿,都是谁,而且还有些口吃。经过这十来年,口吃的毛病治好了,只是摔断的腿,陈老爷子也只能让他行走,却不能恢复如初。
小药童因是陈老爷子捡回来的,便随了他的姓,叫陈康。老爷子只希望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以后能健健康康的。
陈老爷子走到莫桓床前,坐在白劲为他搬来的椅子上,从被中拿出莫桓的手,将他那如枯槁的手指轻轻搭在了莫桓的手腕上。
过了一会儿,将手拿开,又去翻了翻莫桓的眼皮。
做完这些,陈老爷子叫来白劲,沉声告诉他,让他把棉被掀开,再把他的鞋袜脱掉,外衫也脱了。
白劲吓了一跳!这老爷子没事儿吧!现在爷可病着呢,再脱成那样,寒上加寒怎么办!
陈老爷子看白劲犹豫,瞪了他一眼,陈康却在后面接上了话:“让你做,你就照做。现在世子爷发着烧,你把他衣服都脱了,散散热。要是继续捂着,烧出毛病,你担着吧!”
白劲被这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孩子怼了,心里不岔,刚想顶回去,但突然想起他刚才最后那一句:烧出毛病,你担着吧!
自己担着?!开玩笑!自己有几条命可以担得起尊贵的瑞王世子的命呀!
既然是陈老先生的意思,白劲也不费话,手脚麻利地便把莫桓的被子推到一边,又将他的鞋袜外衫都脱了下来。
莫桓还在昏昏睡着。陈老爷子心疼地看了眼莫桓,站起身,问向白劲:“阿桓最近是不是很累,一直都没有休息好?”
白劲被问得一噎,刚想点头,但又一想,如果被王妃知道了爷前段时间一直忙沈姑娘的事儿,回头沈姑娘再被王妃所厌恶,那时候别说王妃和沈姑娘会记恨自己,首当其冲的,便是爷都不会饶了他!
想明白了这些,白劲干笑了两声回道:“哪儿有呀,爷什么人您还不知道,要真是累,也是玩累的。”
说完,也不敢再看陈老爷子那一双似能洞察一切、似鹰的双眸,心虚地转身回到莫桓床边,拿开那已经被他体温捂热的帕子,在冷水里洗了洗,又重新覆回他的额上。
陈老爷子见白劲那心虚样,就知道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不定这段时间干嘛了呢!
罢了罢了,都长大了。俗话说“虎父无犬子”,阿桓有个那样的爹,他以后,也错不了!
“阿康,过来。”陈老爷子沉声叫道,站在他身边的陈康便走上了前,恭敬地站在旁边。
“把药箱里的那瓶祛寒丸给世子爷服一下颗,剩下的便留下来。”
“师傅”陈康一惊,那瓶药虽然功效一般,只是退个烧祛个寒。但是煎药也可以呀,为什么偏要用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