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要出贡献点,相当于免费了,很多人白得的总是不珍惜,老苗看书时却很爱惜,一页一页地看,小心翼翼地擦拭上边的灰渍,但凡有一点褶皱,都要反复再三地按好,确保不出现半丝折痕。
交谈时也能看出,他谈吐极好,天文地理,无所不知,说什么都能掺上一脚。有时候傅长宁想不通的理论,还是他帮忙解答的呢。
“说到这个,其实我真挺想问的,为什么不修儒呢?”
傅长宁自己是一开始接触的就是道,以书入道,一部《归元诀》彻彻底底给她定了下来,再无更改机会。
当然她也不打算改。
可老苗明明可以试着换另一条路走。
儒修可不看灵根。
老苗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遂道:“我们家从先祖那一辈起,就一直是道修。先祖离世前,最遗憾的莫过于自己灵根太过粗劣,修炼上不得其法,只能以炼器闻名,坐化前再三叮嘱后辈,毋改其志,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傅长宁相当实诚地问。
“所以你现在光耀了吗?”
老苗一噎,瞪了她一眼,道:“此乃先祖遗志,你这种娃娃懂什么!”
终究忍不住道:“我们苗家好像天生就没什么修炼的天赋,往上数几十代,到我父亲,最好的也不过是三灵根。我这一代,我大概是最没出息的那个。”
另两个,好歹筑基了。
傅长宁必须给他纠正一下。
“是修道,不是修炼。”
老苗忍不住了,道:“你是两大书院派来的卧底吗?怎么老致力于帮别人挖自家墙脚?”
“只是不忍见明珠暗投。”
这话说出来好像更像挖墙脚的了。
傅长宁默了默。
“我觉得五灵根没什么不好,我有个朋友也是五灵根,他就很厉害,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老苗,”她抬头,认真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老苗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道。
“我已经二十岁了。”
而练气期寿命最长也不过三。
这还是身体康健、灵力充沛、毫无暗伤的情况下。
更多人,到了两,还没能筑基,往后都是等死的份。
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话中未尽之意,懂的人都懂。
傅长宁起身,主动结束了这趟闲聊。
“比你两十岁时回想起来,又一次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已经无力改变了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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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半个月,那本杂谈仍不见有人还回来。
天河珠里,惊梦已经忧郁得连架都不想吵了。
问尺没人说话,又开始叨叨傅长宁了。
“练气七层确实是一个坎,你现在才凝聚了十三滴灵液,照这个速度下来,起码要明年年底才能突破。不过细细一想似乎也还好,到时候你虚岁也就十五。”有了师长的指点,傅长宁这两个月的修炼速度已经比从前快多了,只是会更侧重打基础一些。
听见这话,没忍住看了它一眼。
“我记得,你之前还跟我说,修炼不能急于求成,慢一点没关系,稳扎稳打更重要来着。”
怎么现在听着,倒像是不太满意似的。
“这……我自然是记得的。”问尺干咳一声,索性承认,“是我心急了。”
主要是之前傅长宁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机遇,突破速度永远比它想象中快,它的胃口被养大了,如今真的开始稳扎稳打,反倒有点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