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宁回到客栈,阖上门,布好结界后迅速进了天河珠。
山洞秘境如今已经越来越有家的样子了,随着她走近,四周的藤蔓桃花自动缠绕成藤凳,供她坐下。
她从一旁的石桌上取下茶壶和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灵露压压惊。
这灵露也是她最近才发现的。
一枝春在吸纳驳杂的天河战场灵气后,会自动吞吐出浓郁而纯净的木灵气。从前有桃林可以分担,后来有她,但自从来了修仙界,她对山洞秘境的需求就没那么迫切了,山洞中剩余的木灵气也越堆越多。
最后居然与一枝春上的桃花相结合,灵气化雾灵雾化水,形成了桃花灵露。
她吸收木灵气本就相当之快,这桃花灵露自然也与她相合,服用后增长的修为虽然不多,对亲近木灵气却很有好处。
渐渐的,傅长宁就养成了一天一杯的习惯。
问尺等她坐下,喝了口灵露,又歇了口气后,方才开口:“感觉如何?他们有察觉吗?”
傅长宁摇头:“我不确定。”
今天的事,她其实有些疏忽了。
在这之前,她确实想过她和王家会形成竞争关系这一点,也担心过王家势大,若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会否对她造成一定影响。
所以她一直瞒得死死的,所有事都是在私下进行,就连买炼丹材料,也刻意避开了王家所在的城东,选择了王家最鞭长莫及的城北。
有黑市那个神秘人当靶子,她自认为王家不会这么快发现她的存在。
谁知道,甫一买完大地之息、从那家铺子出来,她就产生了种被人盯着的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些人大概也没想过,一个练气四层的小姑娘神识居然会这么敏锐,以至于太过疏忽大意,露出了马脚。
发现不对劲后,傅长宁心里当即一沉。
几乎不用思考,她也能猜出这些人的来历。
但她还不算太自乱阵脚,起码脑子足够清楚一点——如果王家已经意识到了她的存在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区区一个练气四层而已,直接扣走就好了。
反证可得出,王家的目标不是她。
或者说,他们不是特意来守她一个人的。
不是专门来盯梢她的就好办了,傅长宁当机立断,转身进了另一家铺子,将淬体药浴和气息丸需要的材料掺在一起,又临时新选了几种基础材料,毫无顺序和份量比例地胡买了一通。
中间还借店铺老板和伙计演了场戏。
因着是临时行事,之前毫无准备,傅长宁也不确定那些人有没有被糊弄过去。
反正按她自己评价,她先前的表现其实是有点浮夸的,假得挺明显。
“不管了,到现在还没找上来,大概率是没发现的。”傅长宁道,“我现在更在意另一点,他们究竟为什么会来丹药铺子前把守?”
这种行为很不符合常理,毕竟连王家自己都还不确定气息丸究竟有无作用,怎么可能直接跨过中间的若干步骤,先一步防备起对手来?
他们又不是抽风,商机存不存在都还不知道呢,就先开始排除异己。
霸道也不是这么个霸道法。
要盯梢,也该盯梢那个明目张胆在黑市收集水月菇的家伙才对。
问尺绕着她飞了一圈,确定她身上没留下什么定位、神念或者乱七八糟的东西,方才摇头。
“这个问题不需要我回答,你自己心里应该有答案。”
确实,除了那个大概率拥有预知能力的囚犯,还能是谁?
“我只是想不通。”傅长宁道,“他连气息丸都认不出,也不知道眼下的气息丸对寻常修士尚且不起作用,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
她先前一直以为,这个人只是通过某种手段预知了未来,知道气息丸能增加观想概率这件事,借此牟求生机而已。这是最合理的判断。
所以虽然对这人感到好奇,但对去见他这件事,她并不十分迫切。
知道消息,和了解具体的事情经过完全是两码事。
修仙界这么大,在未来,大可能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也知道气息丸出自清河城。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清楚事情的具体经过,知道这件事发生在时间段,又涉及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