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何。
准确来说,被打的人是小何。
小何的对面是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身边跟着两个跟班,其中一个正和小何扭打在一块,另外一个正拿着张长凳,从背后悄悄靠近小何。
傅长宁看得眉头一皱,一道灵气弹了出去。
长凳在即将砸中小何后背的瞬间应声而裂,转瞬间化作齑粉。
人群里传来一阵惊呼。
傅长宁同样愣了下。
她只是想挡一下而已,何况,她如今的灵气精纯度,也不足以支撑她隔这么远将物品击得粉碎。
她想到了前天晚上那个神秘的金丹修士。
等她们下去的时候,这起事故已经被酒楼的人制止了,但还是能听见两个跟班骂骂咧咧的叫嚣声。
类似于“你不过是个父不明的野种”、“你娘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和人珠胎暗结,丢了老爷的脸,早死是她活该”之类,用词之难听,让人忍不住皱眉。
旁边的富家子弟更是气急败坏,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昌平府宝济商行的少东家,亲姐姐是河阳府府丞夫人,哪个王八蛋敢拦着?
酒楼的人心有忌惮,便不太敢压着他,只能勉强将人拦住。
傅长宁听到了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城西那家钱庄貌似就是宝济商行门下的。”
“果然是有钱人家少爷才做的事。”
“没听见吗,人家姐姐是府丞夫人,这谁惹得起?”
“……我记得苏老太爷年轻时候也大大小小是个人物,怎么选了这么个继承人?”
以及,落在小何身上那异样而让人如坐针毡的目光。
小何左眼眶青肿,右手无力地垂落,嘴角还流着血,眼神却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仿佛那不是他有血缘亲情的表哥,而是生死仇敌。
傅长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发现,他嘴角的血不是自己的,而是硬生生在那位苏家少东家耳朵上撕咬下来的。
这场闹剧,最终以酒楼的人用钱打发了来巡查的官兵结束。
苏家那位少东家和小何被一并轰出了酒楼。
毕竟能在河阳府开这么大一家酒楼,春江楼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傅长宁回客栈以后才才知道,原来苏家这位少东家今儿一大早就过来了,在商队里大摆威风,不满者众。
不过也有一些知情人私底下八卦,说这位苏二少爷这次是犯了大错被调到河阳府来的,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自封少东家。
当他头顶那位原配生的是死人呢?
傅长宁想起了第一回去宝济商行时,伙计那句“大少爷说了,人数够了,不再招了”,若有所思。
按理说这出闹剧与她无关,谁知道第二天,火就烧到了她身上来。
大概是那一耳朵彻底咬出了新仇旧恨,这位苏二少爷顶着一耳朵纱布,命令负责人把小何赶出商队。
小何早已经被驱逐出苏家,这次自然不是作为商队的人出来的,还是借了几分从前母亲的人脉,才艰难混进来当了车夫。
而现在,苏二少爷明令宣布了,现在就把他赶出去,不准人跟着一起上越国渠。
有人说这样不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小何驾的马车还坐着挂靠的客人呢。
苏二少爷相当阔气。
“一并赶走便是,我还嫌他跟那小子一起待过晦气呢!”
傅长宁:“……”
手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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