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月梨咳的嗓子发哑时,一双修长的手将粗糙的陶制茶杯递到了她的眼前。
“喝口茶,润润嗓子,程夫人还在等你。”谢云霁的声音古井无波,面上也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姜月梨接过茶杯,倒了声谢,扫了眼身上已经被换过的衣裳,逐渐抬眉,看向了站在床榻边的人。
“二公子……”
“衣裳是我找寺里的嬷嬷给你换的,玄清那个老和尚亲自给你看的诊。”谢云霁说话时语速极快,像是迫不及待的想撇清关系。
姜月梨瞧着的这局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公子,何必这么紧张?我只是想同你道声谢罢了,也感谢你没有让我那个样子出现在我母亲和哥哥的面前。”
姜月梨人虽醒了,但身上每一处都疼的厉害。
尤其是腰上的伤,更是让她坐立难安。
她咬着牙,胳膊撑在床榻上,尽可能避开了咬腹受力,只侧头看向了谢云霁。
“我要真是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只怕两人都得吓出个好歹的,二公子不如送佛送到西,我从家里带来的衣裳还在之前那个禅院里,若方便的话……”
“我即刻命人去取。”谢云霁逃也似的走开了。
看着某人那行思落荒而逃的身影,姜月梨忍俊不禁。
谁能想到,这人居然就是在京城人人喊打,哪怕是寻常百姓都会唾弃一口的侯府二公子呢?
姜月梨摇着头,还是强撑着起身下了床。
房门外,玄清正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二人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姜月梨突然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她目光闪了闪。
玄清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无论他看穿了什么,姜月梨都不打算在此时将话题引出来。
现在不是谈条件的好时机,护国寺还没到那个份上。
眼见着月上中天,姜月梨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又重新整理了发髻,确定身上的伤口不会出纰漏后,才终于去见了程氏和姜子安。
姜月梨还未进门,姜子安就迎了出来。
“一整天都没瞧见你的人,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把母亲吓坏了?!”
姜子安压低了声音,朝着屋子里飘了一眼,
“要不是谢云霁说你人在他那,让我放心,我这会儿都要把这护国寺翻个底朝天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跟我们知会一声?!”
姜子安身上也受了伤,尤其是后颈的位置,更是疼的厉害,姜月梨下手敲晕他的时候,完全没留手!
他只庆幸自己身子骨不错,醒的还算早,否则若是在他昏迷的时候,那群歹人闯进来,他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想到这些,主要是姜子安有再好的脾气,也是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姜月梨一眼。
可姜月梨看着自家哥哥炸毛跳脚的样,连忙安抚:“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他们会来这么多人,若早知是这些人,我就让舅舅多派些人来了,此次护卫的损失由我来承担,回京之后,我会亲自去将军府登门陪罪。”
她确实是失算了。
她没想到柳姨娘伙同的那些人,会那般的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