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叉着腰,夹着药罐子,“还真有脸问,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你……!”
鱼儿想辩论,但被沈意秋拦了下去,她摇了摇头,艰难道出一句,“算了……”
一出口,鼻腔里又似乎灌进去了一些秋风,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牵扯着肺腔里沉重迂回的堵塞,听得谢晚青一阵不忍,忙扶住她弱不禁风的身躯。
“怎么就能算了,不能算!”
婢女压根没看自家主子,只顾冲云霞道,“那斗篷是瑾王给披上的,又不是我家姑娘非要的,她不要,难不成衣衫不整的回来就算给宁国公府长脸了。”
“就你们有理,就你们有说道,反正人家瑾王无意,你家姑娘无颜见人,不如就这样拖着病体好好地去了,起码体面些。”
“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贱蹄子就是这么打算的!就没想过咱家姑娘好过。那药肯定也是你们换的。”
“你别血口喷人!”
一声惊呼,两人已经扭打到了一起。
谢晚青原本是来做客的,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动静越来越大,后宅院子里做活计的人都纷纷张望了过来。
有几个年纪大的妈妈过来拉架,但被几个婢女挤来挤去,场面顿时混乱一团。
“不要,不要打。”
沈意秋急得快哭了,已经呛咳出了泪水,微张着口,脸色更见苍白。
她胸口起伏,喘着粗气,谢晚青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
再这样闹下去,迟早能把前厅的人给引来。
宁国公脸上岂不是更难堪,谢晚青忙去拉架,“别打了别打了。”
“瑾王本是好意,怎么到你们嘴里,给了斗篷反倒是过错了呢。若是如此,这谁以后还敢做好事。”
“不过是国公爷跟圣上闲聊时提了一嘴,陛下还未宣扬出去,你们在这儿大呼小叫,传到天家的耳朵里,置国公爷于何地?”
匪徒进城,公然掳掠良家女子,骇人听闻。
谢太后知道后去宣政殿慰问情况,正好听到沈国公在殿内嗟叹不已,谈及家中女儿遭此厄运,下半生不知如何做人。
殿中的一个小公公便提到了瑾王还未结亲,英雄救美,喜鹊搭桥,这何尝不是件美谈。
这消息本来只有在场的几个人知晓,不知怎么的就传出来了。
否则官家女子被匪徒掳去,又被瑾王搭救的事迹怎么着也该瞒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不能透露出来。
折腾了许久,谢晚青没占一点上风,国公府里这群小丫头,年纪看着不大,劲头倒是不小。
兰絮也不知哪儿去了。
也不知被谁的胳膊肘捣上了额头,她踉跄着脚步往后倒,落在了一个人怀里。
阳光勾勒着那双坚毅深邃的眉眼,睫羽似如寒雪松针,根根分明。
昨日才在围场见过,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以为谢二小姐只对兔子的死活感兴趣,没想到对人的死活也感兴趣。”
齐诀的声音听起来清冷低沉。
谢晚青那会儿的脑子转得快,大声长呼:“给瑾王殿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