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着眼睛,脑子在飞速运转,她本来是有信心和他们拼的鱼死网破的,却实在弄不清楚路离的态度,他若是从中插一脚,变数太大,会不会一下子将她打入地狱尚未可知,别的不说,就说现在她身上要命的探魂,就是一个到时候怎么都无法掩饰的难题。
不知道是不是拜单之锋所赐,探魂刀到现在也没有收,也没有给她戴上镣铐,尽管看起来像是重犯,倒也没有受过什么不公平的待遇。
楚涵抬起头,静望着那透露出些许月光的小窗。
静谧的月色笼罩在她的身上,她坐在一角,将身子蜷起,如同一个受伤的小动物,安静沉默,记得以前,他总是在这个时候出现。
每次出现的让人惊讶却又觉得恰到好处的合情合理,不知不觉中,那人一身气度风华,融合在月色之中,早已在她心里,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这种风景,以后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能不能别想他了!
前一秒担心他横插一脚搅了自己的事,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后一刻便怀念起他那如同配着固定背景的出场,怀念起他强大的温柔,怀念起他的存在永远是她最后的依靠。
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不觉得害怕,她总觉得,那个男人,会在背后守着她。
她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一句叫什么来着?叉叉就是叉叉。
明明就是相互利用
的关系却一直不死心,非要让他到最后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才会满足?
她摇了摇头,人可以输面子输里子,但是绝不可以输了尊严,尤其是对特定的人。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都说了自己要放弃,要忘记那个人,要和他成路人,可是每次的告诫如同中毒的罂粟,不但没将自己的阴影赶走,反而将那些场景记得更加清楚。
一点一滴,他和她,相处的所有……
“吱吱”,一直窝在她袖口的小白终于探出了一个脑袋,大眼睛水盈盈的,明亮的如同暗夜的一盏明灯。
“小白……”她爱怜的抚了抚它柔顺的毛,小白似乎是感应到了,对着她的手蹭了蹭,冰凉的手上传来了温暖,让楚涵有些痴了。
果然,还是没法忘掉他啊……
她低下头,脸靠着小白,像是一个孩子寻求安慰,将头埋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吱吱吱吱!”不知什么时候,小白突然窜起来,这小家伙最近一直躲在楚涵的袖子里睡觉,或者躲在哪个地方大吃特吃,楚涵竟然觉得它好像比之前胖了点。
圆滚滚的如同一个圆球,很难想象速度竟然是出奇的快,它在空中左翻右翻,看起来杂乱无章,像是在表演杂耍,一圈绕了下来,毛发竟然有些湿。
楚涵看着那因为湿气黏在一起的毛发,忍不住笑了笑,“你看你,真卖力,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大概猜小白是感觉到她心里的感伤,想让她心里好过点,所以表演表演杂耍,她正伸手要去抱起小白,手指却不小心触到了脸颊。
冰凉,湿润。
她轻轻将手指含在了嘴里,咸涩,微苦,正如同她一门心思的自以为是,在被打破之后品尝的苦果。
“咦?”楚涵惊了惊,“我是怎么了?”她用手摸了摸脸,脸上一片湿润,一滴泪从眼角顺着光洁的脸划下,触到了她透明白皙的指尖。
“我还带着面具呢!我怎么可能会哭?”她笑着,“小白你多虑啦!”她轻轻拍了拍小白,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心却咚咚直跳,只有在这静谧的夜里,侧耳倾听自己的心跳,才知道自己的情绪有多乱。
“三天后,大理寺。”
门外凉凉的声音缓缓传来,不带任何感***彩,仅仅在门口短短的说了六个字,脚步声便远去了,楚涵蓦然感到一阵可怕。
这段时间在牢里呆着,没有一个人说话,除了一个小窗口,还有蹦蹦跳跳的小白,她的整个生命中就只有灰暗的色彩,她很惊讶的感觉到自己大脑的运转都比以前慢了,难道这就是他们想出来的新招数,长时间的不说话把自己憋成“傻子”“哑巴”,然后不战而胜,轻轻松松解决了一大麻烦。
怎么可能!
青砖红瓦,三日后的清晨,楚涵穿着一身白衣,来到了大理寺,门口屹立着两只石狮,威武雄壮,只需看一眼,便被那整体强大的气势压的几乎让人趴下。
楚涵冷冷一笑,坦然上前,多大的场面她都见过了,想从精神上压倒她?开玩笑!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很好奇的,也是她多天思考最终得出来的结果,能在背后连着单之锋一起拖下水,除了那个人有这个能力以外不做他想,可是楚涵清晰的记得自己应该和他没有交集才是,难道是杀鸡儆猴,自己只是牺牲品?
那么这个猴子,是路离,还是单之锋?
“进去!”后面的差役狠狠说道,一边上来就要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