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地处大漠草海,相邻的两座牧场距离也有上千里远,各牧场的正规护牧队人员控制在六百人,那么五座牧场就是三千人。颉利部射杀金焕铭的三千人全部拨入护牧队,分到五座牧场中去。
这些牧场虽说建在有水源的地方,但距离内地遥远,物资运输不得不考虑进去。长孙润说,正式的护牧队不能再多了。
五牧的饲喂方式也主要以野牧为主,只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喂干料,养膘的季节喂些粮食,因而那些牧子们,一年中就有大半的时间在野外,那就也给他们配备防卫的武器。
而正规护牧队日常不外出,就驻扎在本牧场里,没事驻训、有事驰援。
高峻这样一算,每牧六百正规护牧人员也不算少了,不论哪座牧场有急,相邻两牧护牧队、加上本牧护牧队,也有小两千人了。
这样的布防不是没有漏洞,虽说护牧队不拿几百里当回事,但毕竟要驰援也得需要个功夫。不过,以大唐眼下的国力、军威,要袭击北方的一座牧场容易是容易,但谁敢呢?
五牧总牧监的署地就设在丰州城内,城中增设牧物大仓。
五牧所需的粮食、被服、马匹精料都在这里集散,筑造官办的熔铁炉、铁匠作坊,供应五牧将来所需的铁器马掌之类。将来,丰州的这些新增设施,统归五牧总牧监节制。
这里还要有丰州兽医总署,设署丞、主薄、医博士。再从太仆寺、尚乘局及马部下署等处抽派兽医六十名,常驻十人在总署,五十人轮流在五座牧场巡诊。
为了在短时间内扩盘子,长孙润将原来处于北方第一线的武威、沙州、胜州和幽州牧场中的成年马匹几乎抽尽了,将它们投入到北方五牧中去。
这件事情表面上按着马部郎中的意思在落实着,但多多少少的,还有些背地里的阻力。
只是唐季卿、程处立违令的案例在先,没有人敢明确表示不乐意。牧监们都“面带微笑”地、把本牧场中的马匹奉献出去了。
后来,尚书令有话传到:抽马的牧场,牧监及以下各级官员品阶不变。
早说啊!不就抽个马呗?又不是抽血,什么问题也没有!!
但总牧监说,将来愿意再要马的,一年后按着底帐如数送回,哪座牧场不乐意要的话,马就不还了(牧监们瞠目结舌)。
但是,尚书令打算将原有牧场的厩房、及配套设施改造成育驹基地,将来五牧临近产期的马匹,将全部提前送进来照料,为的是减少五牧的拖累。
(牧监们拨拉算盘珠子:孕中的母马和生下来的马驹子,总比那些生龙活虎似的成马好侍候,人也会用的更少……不过就这么生完就走、马走流水,我这儿的牧场还剩什么呀……)。
不过,尚书令的意思是,育驹基地内原各级官员的品阶保持不变,而且按着将来的基地规模,主官有可能还升个一到两阶(早说啊!)
除此之外,筹建牧场的初衷不能忘了。
颉利部举族迁入夏州之后,牧民们的那些马匹优先拨入北方牧场。
牧主们以马匹换身份,按照入马的多少给予群头、牧尉等下层官职,然后就可以吃公饷了。
哪怕只有一匹马送入牧场,主人只要年龄、身体符合条件,同样可以以牧子身份成为牧场的一员。
这个帐是很好算的,一匹马值四五千钱,而一个牧子的年饷就是七千钱还多,当年回本,终生受益,何乐而不为?夏州颉利部族的那些马匹几乎全数入牧。
随之而来的,夏州本有的农田就减少了牧群的踩踏,而颉利部迁进来的老弱妇孺们,也可以就近以农桑为业,皆大欢喜。
贞观二十二年的十一月至腊月,帝国的大事基本就是建北方牧场,马部郎中长孙润在前边忙,尚书令在后边忙,柳玉如等人已经很少看得到高峻按时睡觉了。
这么多的牧群,以及护牧队的组建,后面的事同样不少,马匹的精料如何筹集,就是个眼前的大事。
高峻让北方凉州、灵州、夏州、并州一线州府,承担起五牧精料供应的任务。
四州粟麦将会按着计划调拨量、按季输入丰州牧物大仓,然后从那里由运输车队分送给五牧。
泾州本在夏州南边七百多里,按理说,与北方五座牧场有关的差事,和泾州八竿子也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