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峻连忙爬起来洗漱,而丽蓝先跑出去看饭好了没有,不能误了高峻上早朝。
早朝规矩甚严,连文武两班大臣谁排在先、谁排在后都有明确的章法。
凡上朝,各人的位置首先看官职,职位相同的,则爵位高者排先,连爵位也相同的,年龄大的排在前边。文散官排于职事官之后,武散官又在文散官之后,勋官再次之。
同职者,李姓官排在前、异姓官居后。亲王任官职的,排位在太子太保之下。有国公爵位的排在三品之下。郡公爵的,排在从三品之下……伯爵居五品之下。
差一点也不成,大臣们上朝都是提前去候着,有个谁有假而不至,那么位置的变化要经过好一阵端详,不然站错了,侍御史要参劾。
高峻还好一点,因为他的品阶是正二品,有资格排他前头的,其实就是个长孙无忌。
而两人一文一武不在同一列,那么高峻也是头一个。
但尚书令仍然没有晚到的特权,迟到一次,自会有侍御史记录在案、罚俸。
连罚三次的话,即便是尚书令,也同样会遭到弹劾。
今天看来是真有些晚了,长孙润在街口等了尚书令好一阵子,看看人还没影子,以为高峻请了假,便独自先走了。
高峻带着护卫急匆匆地往前赶,但刚要出大街,永宁坊大街的街口便闪出来五辆马车。
四驾是陪驾、一驾车子是主驾,车上边的装饰和旗帜、马匹和驭者的规模以及陪驾的档次显示,这是亲王的车队。
不巧的是,五辆马车像是有预谋的一般,一字排开,将尚书令及护卫们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们根本过不去了。
护卫们连忙勒马,再往前驰去,两下里就该撞上了。
主驾车上除了驭者四人,还有王府的校尉两人,当时有人高声道,“什么人敢挡福王的车,还不快闪开。”
高峻勒马未动,炭火焦躁地踏着步子也有些不耐烦。尚书令不动,卫队也不动,看高大人的示下。
在这个时候两下里遇到,高峻当时便有些明白了。
在泉州时,福王远道购得的几车狗从泉州经过,愣是让他给剐了三条最凶猛的,听说剩下的也都吓傻了,福王为此赔了一大笔钱。
但今天,对方摆明了就是来找茬儿的,就是想让尚书令迟到罚俸。
别说他想让开,就以对方这个阵式,这边怎么躲,都“挡”着人家。
高峻在马上抱拳,“原来是福王殿下驾到,臣走得匆忙,挡了殿下的去路了!不知王爷何往?”
车内道,“本王要去哪里,要与尚书令高大人讲吗?高大人只须速速让开来放本王过去也就罢了,哪来这么多的话?”
高峻道,“这是应该,但臣要往哪里躲,请福王给个明示。”
车内托大得很,也不露面,只是说道,“高大人往哪里躲我可不管,哪怕你退回去也行啊。”
高峻的眉头皱了皱,没动。
让人堵到自家坊街的街口来堵住,这就有些欺负人了。对方虽说是位亲王,但职事只是福州都督,比自己还低着足足三阶呢,如果上朝的话,李元婴要与尚书令隔好几个人排在下手。
但显然,福王李元婴在此时跑过来,当然不是奉命进京的,不然他也早该去候朝了。
他摆明了就是要拿皇族的身份来挡自己,恶心人玩。
尚书令笑了笑,拱拱手道,“臣也从未见过福王殿下,早听说福王英气逼人,果然逼得微臣无路可去了!但微臣还要上朝,王爷你说臣该怎么做?”
“我管你呢,高大人宰我狗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日?!今天本王是不必上朝的,也不挡谁。谁挡了本王,本王也不与他一般见识,不会跑到翠微宫去见皇兄说理。嘿嘿,但尚书令,御史会不会与你说理,就说不好了!”
主驾上的两名随车校尉高声道,“还不快闪开!”
车内道,“休得无理!高大人的身份也是你们呦喝的?不过他毁了本王的心爱之物,本王好说话,只要尚书令拿出他的心爱之物,本王立刻就走。”
校尉向车内道,“不知王爷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