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师尊你也帮了不少忙呢。”风凝霜客气道。
傅天霁忽对狼吞虎咽的庾槐说:“师叔,以后你就搬来紫玲苑住吧。我与霜儿大婚,还要麻烦您做个主婚的。”
庾槐筷子顿时一停,脸色微尴。
风凝霜赶紧转移话题,“那晚我在芭蕉林子里,出言不敬,请师叔祖见谅。”
“哪里哪里。”庾槐连连摆手,“你骂得好,老夫确实不该再做个缩头乌龟。老夫这个人就是年少时被骂得少,才犯了不少错。唉唉……”
傅天霁:“难怪我多年都找不到师叔,原来真是受了情伤,有意躲着。”
庾槐老脸一红。
风凝霜对傅天霁微嗔道:“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么。对了师叔祖,不如你和我们说说,你和甯弦姑姑的故事?”
话音刚落,才发现自己这话也是前后矛盾,不好意思地闭上了嘴。
傅天霁替她解围:“师叔和甯弦的事,其实也不算过去。师叔到今天还爱着甯弦,只要爱着,就不算过去。”
“哐”的一声,杯盏掉落在桌上,泼出大半的酒,他一看,风凝霜正掏出锦帕慌乱擦桌面,“抱歉,手滑了手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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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霁接过锦帕替她擦拭,说:“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快吃,菜都凉了。”
风凝霜只觉什么都吃不下,索性放下筷子问庾槐:“对了师叔祖,那晚酒馆里,你是怎么认出我与师尊的?”
庾槐呵呵乐道:“蜀山的法宝,就没有我不熟知的。那飞鹤束发冠我一眼就认出来,你乔装得实在不咋地。”
“原来是这样。”风凝霜给庾槐满上一杯酒,郑重一敬,“谢师叔祖愿意帮助我们,霜儿感激不尽。”
一语双关,但只有庾槐能听得懂。
傅天霁亦向庾槐举杯:“侄儿也感谢师叔的襄助。能重遇师叔,是缘分亦是天意。”
庾槐捧着酒杯,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眼眶里突然就噙满了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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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悄悄爬上窗棱,洒下银白色的光辉,厢房里没有点灯,屏风撤去了,好叫月光能直接洒进来。
傅天霁抱着风凝霜,下巴抵在她头顶,望着窗外那轮弯月,“一切终于都好了。”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风凝霜点头:“是啊。一切都好了。”
阿瑶和爹娘的仇报了、傅天霁的毒解了,所有的槛都过去了。只除了……她自己的归属。她不信命,但不得不承认,人生总有身不由己之时。
她抬头问傅天霁:“师尊,你信不信命?”
傅天霁略微思考,说:“你所谓的‘命’指的是什么?如果是指命运,那么我不信,因一切皆在人为。如果是指天意,则又不一样了,天意并无好坏。”
“可我听过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话大多数人理解得有失偏颇。真实意思其实是天地看待万物都是公正的,没有对谁‘仁’或‘不仁’,一切都任其自然生化。”
“如果真这样,那‘天道酬勤’,‘天无绝人之路’这类的词语怎么解释?”
傅天霁笑:“你这个问题很好,但这个命题太广,我也不曾参透,无法给你一个正确答案。话说回来,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事重重,可是有什么事?”
“有呀,我在想该怎么报答师叔祖的恩情。”风凝霜流畅地忽悠过去。
傅天霁笑了笑,握着她的手,“你有没有看出,今夜师叔好像也有心事?”
“可能是思念甯弦姑姑了吧。”
傅天霁将她搂紧了几分,“和师叔比起来,我觉得我真的很幸福了。”
风凝霜身子微微一颤。
下一秒,她忽地圈住他脖子,凝望他的双眼,缓缓地,主动凑上他的双唇……
浓浓紫玲花香,不抵唇间一丝甜蜜,月光将万丈红尘收纳,将两人重重包裹,一粒情浓的种子悄悄落下,等待水到渠成的那刻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