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如果没有周时的逗乐,他们两人在车上时,大多时候都是安静的。
如今已是十二月底,再过几天便是新年,但是离着中国人传统的大年,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蓉城的主干道上的灯柱上,已经挂上了灯笼。
仿佛那个万家团圆时,已是近在眼前。
白疏趴在车窗上,绵绵细雨在车灯下就像小雪粒,“周时,白天云不是我亲爹是吧。”
其实这个事情早就有了答案,只是白疏没问,周时也就没说。
不管是与不是,对白疏来说结果都挺残忍。
周时从余光捕获白疏的伤心,心里很不是滋味,“嗯,不过我也查了,你和我也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应该也不是老头子……”
其实不用周时费这些个心,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白疏不可能和周家有什么血缘之亲。
不过得到白天云不是亲爹的确切消息,白疏的心情很复杂。
妈妈会是那样的人吗?
白疏无从考究,她也不能从别人的嘴里,拼凑一个完整的母亲。
至少妈妈活着的时候,是很疼爱白疏的,这就够了。
周时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试探地开口,“白疏,你想找你亲生父亲吗?”
“不找了,找着了又能怎么样?这么多年妈妈的坟头,除了我和你们周家人,也没有其他人去过。”
这一刻,世界上多了个没良心的爹,他甚至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孤零零地在这个世界艰难地活着。
也许只是那一夜,酒精上了头。
也许是什么其他原因,妈妈和那个并不存在白疏世界的男人,有了白疏。
白疏扯出一丝苦笑,她长大了,也明白了许多事情没有最终的答案。
不能偏执地去追寻某些,不该知道答案的问题,也许真相比现实还要残忍。
她怕妈妈本就不喜欢那个生理学上的父亲,又或是那个男人不愿意对妈妈负责。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白疏都不能去找这个答案。
有些伤疤一旦揭开,疼痛的不止是她一个人,也许还有另一个家庭其他无辜的人。
周时轻声开口,“以后不会后悔吗?”
白疏回头轻轻一笑,“没什么好后悔的。”
后悔?
白疏心想,她是没有后悔资格的。
有所选择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想起当初也许不那样选,可能会有更好的结局。
可白疏……她从来就没有选择,不管是出生、成长、还是现在的东西,都不是她选择来的。
她习惯了接受,习惯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因为白疏改变不了任何现状,所以她就不想去挑战未知。
谁知道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效应。
亲爹,重要吗?
缺席的父爱,也许真的比草还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