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芷瞪着他,虽然站在她自己的角度在之前从来都不认识对方,但是看谷云珈的架势,好像很早之前便知道她。
元绫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但是凭着直觉,她便感觉就是那个样子。
“我们后来去看医院里的那几个当事人,发现那些伤口很奇怪,不像是被逼急眼乱刺乱砍的,其他逻辑漏洞我就不细说了,讲个现实点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身边那位的走路姿势?”
“啊?谁啊?”阳蕴的大脑好像一时间处理不了这么多的信息,看看谷云珈和元绫芷,几番确认下,才知道谷云珈说的是元绫芷:“怎么回事?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那是对的,因为你没有学过散打格斗这些东西,一些精通格斗的练家子,普遍身形轻盈步态稳健,双臂自然外展摆动有力,让人感觉他随时敏捷迅速地行动。”
“这些,如果不是专门训练过,是根本达不到的水平。”
元绫芷看着地板,能察觉出他的目光敏锐地看向垂着头的自己。
“元绫芷,你不是哑巴吧?”
旁边,阳蕴眼睛都瞪大了,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目光在谷云珈和元绫芷之间徘徊。
“怎么回事?你先别说话,”阳蕴伸手扒拉谷云珈的胳膊,然后又揉揉脑壳:“我听不太懂你讲的,先让我捋捋……”
“说话声音不要那么大,”谷云珈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不寻常的事情被多数人知道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阳蕴乖乖闭上嘴巴。
“其实,看你今天的样子,你妈妈好像并没有将事情的信息告诉你。”
“是的,我妈妈不允许我打听这件事。”
“但是介于你是有一定能力做事的,我姑且把一些情况告诉你,好让你在之后的事情里做出正确的决断。”
元绫芷听着他们讲话,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那种类似恐慌的情绪带来的冲击,现在已经在她的高压精神状态中变得钝化了。
她抬头去看阳蕴,发现阳蕴也看着自己,不知道该不该去听。
“你旁边的这个人,她没有自己的户籍,而是被归于一个人的名下,你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只有一个人是被剥夺人权的情况下,才会没有户籍甚至是被隶属在个体的名下。”
“你放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那种事?!”
阳蕴忽然站起来,瞪着谷云珈,引得外面值班的人侧头看过来。
“小声些,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家包庇了个罪犯吗?你用你那脑子好好想想,一个人,得犯多大的事情才会受到剥夺人权的惩罚?”
元绫芷用余光注意到阳蕴攥紧的拳头在颤抖。
“整件事,我们也想给你们讨个公道,但是规矩在那里摆着,我们不保护被剥夺人权的人的利益。”
阳蕴那么激动,引得谷云珈也站起来,跟她平视。
“我们也没有理由去花时间和精力去编造一个谎言,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去问旁边的姑娘她究竟做过什么事情吧。”
“怎么可能?我们遇见她的时候,她都快被冻死了,而且……而且她现在也记不得之前有什么事情了!”
“你看你,你自己说话都不坚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一个犯了重大罪过的人,逃到这个边境来,又碰巧什么都不记得了。”
谷云珈负起双臂,元绫芷坐在冷硬的铁椅子上,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个‘谎言’,一个逻辑缜密,另一个漏洞百出,请问你选哪个。”
元绫芷现在严重怀疑这个谷云珈是北境塞源这里真理会分据点的成员,否则他不会闲得没事来找阳蕴说这些话,断自己后路。
然而他看着阳蕴百口莫辩的样子,轻笑出声:“你自己辩解没用,你让她来,她不是哑巴。”
元绫芷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在抬头看到阳蕴那难以置信的眼睛,那种游刃有余的勇气瞬间磨灭殆尽。
她看到阳蕴嘴唇艰难地蠕动:“他……是不是真的?”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