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站在她的立场,自己就是得了恩泽还不知餍足的小人?
余心月渐渐想明白,心中更添迷惘愁苦。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口中叫嚣的喜欢,到底在哪一层,是否只是怕十年如一日独属于自己的宠溺被朱羲抢走?
她像是怀揣着糖果的小女孩,别人都不知道剥开那层不太美丽的糖纸,里面的糖有多晶莹甜蜜。可是忽然来了另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要抢走只属于她的糖果。
所以她害怕了,惴惴不安地捂紧兜,甚至想用另一方是宣告自己的主权。
这是属于她的,只属于她的,谁也不能来拿。
颜霁伸手在她眼前挥挥“月月,在想什么?”
余心月“我在想,我是真的喜欢她吗?”
颜霁眼睛瞪圆,张大嘴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气得眼前一黑,揪着她的衣领说“都决定出道了你还纠结这个?”
“不喜欢的话,你一个人在外面乖乖当你的钢琴家不好吗?至于回国争一个三线都看不上的角色?国内那么多大学,一流学府都想请你去当教授,你独美不行吗?”
余心月垂眸,长睫在瓷白肌肤拓下淡淡一抹阴影,水红色的唇轻启,“我……也不知道。”
颜霁头都要大了“那天你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我还以为你早就想好了,就这?害我帮你策划这么久!喜欢还是不喜欢,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你就说,你想不想睡她?”
余心月眼睛慢慢瞪圆,白玉般的脸颊浮上一抹绯,羞赧地低下脑袋,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你害个屁的羞啊!当时是谁那么大声说喜欢人家的?”
余心月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来“我……你干嘛说这个啊!”
颜霁不依不饶“那就是想了,做过春梦了?什么体位?谁在上谁在下?你勾搭的她吗?真不知道那个冷冰冰的人动情是什么样子,脸红了吗……”
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啪地一声关掉灯。
“睡觉!”
屋里陷入黑暗,颜霁自言自语半天等不到回应,顿觉索然无味,也跟着躺到余心月身边。
忽然她想到一事,说“喂,月月,你是不是有点自卑呀?”
余心月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姐姐她和我差的太远了。从认识她的时候,我就在仰头看她。有时候很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什么,让她不喜欢。”
颜霁不能理解“那我家世也不差,你怎么不仰头看我?怎么不对我好点。”
“……滚!”
颜霁“双标!”顿了顿,她又说“其实你哪里比秦卿差了,我觉得你可比她好太多,要是你喜欢她,反而是她的福气。你想想,要不是她,你至于被那群人造势这么诋毁吗,你的实力拿个冠军不是轻轻松松,哪里会被攻击抱大腿走后门。再说了,等再过一两百年,谁还记得她,你做的歌曲可是能一直流传下来的!”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对,爬起来继续说“她对你的好,于你而言反而是累赘。是她需要你,月月,不管她是不是把你当成秦烛,反正就是她需要你。你想想,你有我,有雅雅,有舅妈,有童老师,可她呢,看着风光,除了点随时可能被秦瑄煌拿走的钱外,还有什么?”
“还有我。”余心月说。
颜霁一怔,揉了把她的脸“臭屁!”
《昭灵传》拍摄得无声无息。
裴导本来就不是爱造势的导演,这部剧是颜家投资的,按照颜霁的话说,她和她哥都是裴导老粉丝了,随便人家怎么拍,反正他们爱看,就当是花钱拍电影给自己看。
投资商不care,就是这么任性。
余心月的戏在后期,但她还是一直留在剧组,观察大家是怎么演戏的。等空闲就捧着本《演员的修养》看,或者和音乐监制讨论下音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