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昭华“月月,你可真是个营销鬼才,说的我居然有点心动。”
余心月掏出十块钱,“十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咳咳。”
余心月觉得这咳嗽声很耳熟,回头一看,印鸿飞脸色阴沉地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少。
看他这副样子,大概该听的都听见了。
印鸿飞像平时那样,沉默着穿过客厅,皮鞋闷闷地踩在地板。
直到男人关门声响起,余心月深呼一口气,继续瘫在沙发上,说坏话当场被人抓住,这感觉还真是——
还真是该死的甜美。
季昭华也跟着咸鱼躺,两侧落地窗外绿植葳蕤,绿意盎然。
“可算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余心月眼里闪过好奇“舅妈,你平时也没什么出项吧,为什么要担心钱?”
季昭华长叹一口气,“不是我要花钱,是……”她顿了顿,“算了,没什么。”
余心月噘嘴,表情幽怨。
说话只说一半吊人胃口,过分!
季昭华沉默半晌,才缓缓说话“月月,他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你妈妈。”
余心月坐直身体,垂下眼眸“是。”
她来到印家的时候,早就过了从幼稚园回来哭着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的年纪。
而后来和印家人的关系不怎么好,她也不会跑过去特意问他们。再大一点,也只是从徐姨口中问出一点关于印泓雨的事——
印家大小姐一直品学兼优,明丽优雅,是印家外婆捧在手心的明珠,印家的骄傲。
可惜某日自称出门度假,结果回来后就大了肚子,并且始终不说怀的是谁的孩子。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而随着印泓雨去世,这件事就成了永远的谜,以及环绕在印家不散的阴云。
季昭华“泓雨姐姐从前一直在资助山村的孩子,现在我接替了她,做慈善可是要花大钱的。不过多亏了你,”她笑眯眯地说“现在可不用发愁了。”
余心月咬紧唇,双手攥紧裙子,等松开时,光滑柔软的蚕丝面料被揉得发皱。
季昭华有点担心地问“月月?”
余心月垂着头,“舅妈,你和我妈妈很熟吗?”
季昭华抱住抱枕,下巴靠在上面,“小时候他们姐弟每年暑假都会来我们那度假,算是从小的玩伴吧。”
“那你,”女孩的声音里有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可以多和我说说关于她的事吗?”
印家人对此讳莫如深,说起印泓雨,她脑海中只能出现过一个模糊的女人模样。
季昭华心疼地抱住女孩,亲了亲她发红的眼睛。
印鸿飞在楼上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有说,默默转身回到自己房里。
当晚,余心月依旧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脑后,望着窗外那轮澄黄的月亮。
关于母亲的样子渐渐开始清晰。
其实这么多年,她也一直自暴自弃地想,或许真的是自己亲缘寡淡,才落到后来爹不疼娘不爱……奥,外婆不疼舅舅不爱的地步。
而现在,她只觉得是他们眼瞎。
夜深,响起敲门声。
余心月翻身,“谁?”
门打开一小条缝,照出印江涵的脸。
余心月皱眉“大半夜找我干什么?”
印江涵扳住门框,“你不能继续参加寻音。”
余心月嘴角上扬,“你说不能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