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玲珑听完伙计的介绍,接着立马又问道:
“镇子的旧址离这里远吗?”
伙计摇摇头说:“不远,不过几十里路,不过客官还是不去那里的好,听说那里经常闹鬼,有好些人去了就回不来了。”
接下来阮玲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博武自然明白阮玲珑这是在心里盘算着镇子旧址的事。
不过,他不会带她去,甚至他还想着早点离开这里,毕竟这个地方对于阮玲珑来说,知道的越少越好。
当他们返回客栈的路上,路过了鹤仙人那名不见经传的小药房,药房大白天关着门,看起来鹤仙人貌似并不在店里。
“鹤老头想躲着我!没门。”
博武笑眯眯地拉着阮玲珑从院墙外一跃而进,穿过摆了满地新鲜药草的院子,就见到鹤老头就着一盘花生米正在喝酒。
他边喝酒还边用筷子敲击盘沿,合着叮叮当当声放声高歌,唱的声情并茂,歌词似乎是什么战歌。
见到两个不请自来的年轻人,鹤仙人惊得酒杯都落到了桌子上,见酒水流了一桌,他直呼可惜,竟然不顾有外人在,伸着舌头去舔。
博武皱起眉,忍了好久,终于还是脱口而出:
“鹤仙人,我曾经听说你是道骨仙风的世外高人,举止风流,就算是国师也不如。
难道传说都是假的,你虽然医术了得,其他的方面不过也是一个普通老头?”
鹤仙人舔完桌面上的酒,满意地咂吧咂吧嘴,然后瘫软在椅子里,打了个酒嗝。
“嘿嘿嘿,什么世外高人,什么举止风流,这些名头都是装出来的。
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那些虚名屁都不是,还顶不上老头子滴在桌面上的一口酒。”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招手让博武领着阮玲珑快些离开。
“你这小子逼我把你婆娘的眼睛也治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跑到我家里耀武扬威,评头论足,要是十多年前,我遇到你这样的,非把你屎都打出来!
快走,快走,不要影响老头子喝酒,唱曲儿。”
博武脸一红,意识到自己翻墙进门确实不对,刚想要走,却听到阮玲珑说话了:
“鹤仙人,你是因为十多年前的那场郾西城之战而伤怀吗?
你是不是因为在那场战役上,做了什么让你后悔的事而遗憾,所以自愿留在这个已经失了郾西城底蕴的小镇上许多年?”
鹤仙人醉醺醺而混浊的双眸突然变得凌厉万分。
他一把扔掉手里的酒壶,伸手用力地推阮玲珑和博武离开,把两人推出自己院子后,还气哄哄地重重锁上门栓,骂骂咧咧地声音,三条街外都能听见。
博武拉着阮玲珑站在街边,好些人站在附近看他们俩笑话,博武也不理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只顾着给阮玲珑整理衣衫。
“老头子脾气真大!刚才他有没有伤到你呀?”
博武好脾气地关心阮玲珑,可阮玲珑现在似乎更加心不在焉了,可惜自己眼睛不方便,要不她早就跑到郾西城遗址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静静地走回客栈,阮玲珑说自己有些累了,博武便让他好好休息,又啰啰嗦嗦地吩咐了大婶一堆事,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他和阮玲珑的房间是门对门的,阮玲珑房间靠着正街,而博武的房间更加隐蔽,窗户对着一片小树林。
他拿起一本书,正要翻看,一个女人从窗户翻了进来。
女人一进来,便走到博武面前站着,精心打扮的小脸上挂着几滴泪。
博武挑眉看了她一眼,既不惊讶,也不欣喜,他用看似关心,实际却极其平淡的口吻询问道:
“婉儿?你怎么来了!
这天高路远的,师娘可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