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了算日子,帮她押送捐粮的镖车这两天也应该从西北回来了,她要去震远镖局打听打听西北的消息。
震远镖局是京城赫赫有名,近百年历史的镖局,镖局门口站着几个壮汉,个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先不谈功夫如何,外形上看起来还真是颇有威慑力。
阮玲珑冲着壮汉们拱拱手,朗声道:
“劳烦几位哥哥,请问肖大哥回了吗?”
壮汉们刚要回答,从前门走出一位举手投足很是利落的姑娘,姑娘见到阮玲珑,显得特别高兴,蹦蹦跳跳地跑到阮玲珑面前抢先答道:
“林公子来的可真是巧,肖大哥刚回来一个时辰而已。
你知道的,这一路风沙大,人灰头土脸半个月都洗不了澡,肖大哥又爱干净,现在正在沐浴更衣。
你要是找他,不如同我一起进去镖局坐坐,歇息一下,等大哥出来。”
壮汉们笑着在一旁起哄:
“是呀,林兄弟,你就进去陪查小妹说说话,她念叨好几天了,说你怎么都不愿意来镖局,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有些不高兴。”
阮玲珑尴尬地挠挠头,这个查小妹是把阮玲珑当男子了,上个月还含蓄地对自己表达了爱慕之情,当时阮玲珑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借尿遁,偷偷跑了。
看样子查小妹还没有准备放弃的意思,要是随她进了镖局,被查小妹再次误会,可又不能暴露自己是女人的事实,这可是害她越陷越深。
“呵呵呵,既然肖大哥在忙,我自己的铺子也有点事情还没解决,我便晚点再来吧,多谢查姑娘好意。”
说完,不等查小妹来得及回答,她便脚底抹油般跑了。
跑过一条街,她停下来正准备整理衣衫,一个男人跟在她身后也一路小跑地过来了。
“玲珑小姐,你速度真快,我都要跑断气了。”
阮玲珑看着这个额头上冒着大滴大滴汗珠的年轻男人,一脸不可置信。
“苏烈格!你怎么回来了,莫非是当逃兵了?!”
苏烈格嘴角忍不住抽搐好几下,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冲他说话,嘴里就没把门,当逃兵那是重罪,自己在阮玲珑的印象里,难道就是这副德行!
“乱说,我怎么可能当逃兵,冲锋迎敌,我都是跑在最前面的,第一场仗,其他人被吓得尿裤子时,我就手刃了七八个蛮夷!”
苏烈格正跳着脚悲愤地解释,阮玲珑突然照着他胸口猛地重锤下去:
“不错,结实了,长高了也壮了,就是这脸怎么也不见晒黑。”
“啊啊啊!我受的伤还没好,你就这样对我下手!看来,三年没见,感情确实就这么淡了,真是伤人心啊!”
苏烈格揉着胸口,眼神像个无辜的受气包,谁让他从小就跟在阮玲珑身后,做她的小跟班,每次被她欺负了,不敢反抗,只能装可怜,毕竟反抗的结果是更暴力的挨揍。
“唉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刚才不是关心你吗!万一你真的受不,当逃兵了,作为你从小到大的靠山,我有义务想办法帮助你。
既然你是正大光明回来的,你快告诉我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我学一点经验,借鉴一下,下次把我哥弄回来。”
苏烈格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皮肤白,牙齿也白,笑起来特别灿烂,引得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的,都情不自禁地偷偷瞄上他几眼:
“其实是老头子硬把我弄回来的,他在皇上面前演戏,说我奶奶因为几年没看到我,日哭夜哭哭泣,眼睛都要哭瞎了。
我老头子涕泪齐流的样子,我看了都觉得恶心,皇上肯定更是难以忍受这种邋遢的鬼样子。
老头子还跑到太后那里哭,还发动我娘亲一起去丢人现眼,皇上和太后不堪其扰,不得已让我提前回来,还顺便在户部指了个差事给我,我过几天就去报到了。”
阮玲珑听了这话,很是高兴,和她一起长大的朋友们都在父辈的安排下,为了前程,天各一方,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历练。
现在苏烈格确定能安定在京城,她心里暖暖的,一些秘密总归是有人可以诉说了。
“哈哈哈,你回来了,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走,咱们这就去醉香楼为你接风洗尘,今天不醉不归!”
她顺手将胳膊搭在苏烈格肩头,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朝着醉香楼走去。
阮玲珑不知道的是,远远地,一双嫉妒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苏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