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您说得真准。”荷香小声道:“王府上下都怕咱们王爷,不只是因为他是王爷,还因为他喜怒无常、神神秘秘,高兴的时候,笑起来就像春花一样,一旦生起气来,冷得让人隔着八丈远都不敢靠上前。”
雁融笑着点点头,“那王府之中还有什么地位高的人吗?我第一天到府来,需要拜望的?”
“咱们王爷的亲娘已经过世多年了,只有一个奶娘还活着,平时在府内,我们都叫她一声卫夫人。”
她迟疑了会才又再开口,“那……王爷在我之前,还娶过哪家姑娘吗?”
荷香古怪地笑笑,“王妃,您大概是听外面说过我们王爷的种种传闻吧?王爷在外面玩成什么样子,奴婢是不知道,不过他没有带女人回府来是事实。奴婢也听说他在清音楼长年包了一个厢房,清音楼的头牌歌姬于香香……是我们王爷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主子的神情,看她有没有不高兴。但雁融那张美丽如明月般的姣好面容上,并没有半点不悦的神情,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凝神细听。
她见荷香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也只是微笑着点头,表示明白了。“王爷现在上朝去了吧?”
“没有,王爷昨晚去了清音楼……还没回来。”
新婚之夜,他没有留在妻子身边,而是去了另一个女人的房中,做些什么,不问也知。
雁融心头划过一丝怅然,但是没让这丝怅然留在脸上,她就着脸盆中的水洗了脸,然后一边细细地涂抹着困脂,一边说:“一会儿我要去见一下卫夫人,麻烦你带路了。”
一间充满花香的厢房内,瑾元一身雪白的长衫躺在软软的斜榻上,听着窗外幽幽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声,双眸轻阖,一只手轻轻的在大腿上打着拍子。
旁边一个窃窕美女跪在他脚边,帮他轻轻按摩着双腿,“你还准备在我这里待多久呢?”她妖娆开口,“王爷,新婚之夜,你有必要这样冷落你的妻子吗?你是冷落她,还是冷落你那个皇帝弟弟?”
瑾元慢慢将眼皮打开一条缝,斜睨着她,冷幽幽道:“香香,你现在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我不是在管什么,只是替她难过而已。她是你的妻子,可怎么我却觉得,她的存在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知道女人最怕的是什么?不是贫穷到吃糠咽菜,而是独守空闺,没有人爱她,那样的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这是你的感觉吧?”瑾元挑起唇角,“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还顾虑这个?”
于香香苦笑道:“我虽然服侍你许多年,但是我知道你不爱我。”
“那么,倘若有朝一日你找到一个爱你的人,你会怎样?”
“我会……跟他私奔。”她笑着说,“然后找一个角落偷偷看你着恼的样子。”
瑾元笑出声,“你以为我会着恼吗?”
她瞪了他一眼,又苦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着恼,你这个人啊,压根儿就不会动情,没情意的人,又怎么会为别人着恼呢?”
他掩着口打了个哈欠,“累了,我是该回去了。香香,和你聊天很有趣,你知道我向来喜欢懂得分寸和知进退的女人。”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她笑道:“对了,下次换种胭脂,我很不喜欢它留在我唇上的味道。”
这下子,换成于香香一脸着恼的神情了。
瑾元大笑着走出房门,院里有一道小门直通清音楼外,门外有辆马车等在那里,车夫本来像是在睡觉,听到声音立刻警醒过来,恭恭敬敬地下车,打开车门,让他上去。
“王爷,回府去吗?”
瑾元想了想,“不,先入宫。”
王府里有什么,多了一个女人而已,实在无趣。倒是应该入宫去,看看他那位皇帝弟弟,对他表达一番“谢恩”之意了。
承德王前来晋见的消息传到暖书房的时候,年轻的皇帝并不意外,他淡淡笑着,那笑容却与瑾元有几分相似,然后一抬手,“请王爷进来吧。”
瑾元走进来的样子依旧是大剌刺,毫无半点恭敬之意,看到瑾阳正埋首于桌案上的一堆公务时,他挑着眉说:“陛下还在处理公务啊?微臣真是来得不巧啊。”
“无妨,反正你何时来,我何时都有这么多事情要忙。”瑾阳抬起头,“皇兄这次来,是不是要告诉弟弟,你终于准备入朝做事,为弟弟分忧了吗?”
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