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驶入西口。
作为西北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西口市是个旱码头,它在西北的地位仅次于省会西京;对于众地狱密教而言,西口毫无疑问是黄金神教的辖区,更具体地说,是黄金神教鎏金司的领地。在此地,即使是异教大祭司也不敢轻易挑战鎏金司的权威。
孙必振三人加倍小心地下了火车,好在他们没有遇见形似猎人的角色,看来防剿局的触手还没有伸到这里。
走出火车站后,孙必振四下张望了一番,他此前或许来过西口,又或许,这是他第一次来,反正他记不得了。
火车站门口,一些出租车司机热情地邀请孙必振上车,孙必振傻乎乎地就要跟着走,幸亏召潮司冲上去赶走了那些司机:她并不开口说话,而是暴躁地朝揽生意的司机们竖起右手中指,看见这样友好的手势,司机们都识相地走开了。
在孙必振四处打量时,王不佞正埋头看着手机,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在西口的哪里能找到“窗”,但他懒得跟孙必振解释,于是就没有说。
查找清楚后,王不佞整理头绪,带着孙必振和召潮司朝一辆出租车走去。
或许是由于召潮司的那番“友好互动”,出租车司机没有给王不佞好脸色看,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这倒省了不少麻烦。三人最终在陌生的郊区下了车。
在王不佞的带领下,三人徒步行进了约半小时,远离人烟,来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西口郊区的荒芜景色中,雾气随着清晨的逝去而消散,使得远处的建筑和绿化带都显得模糊而渐渐摇曳。公路边一片干枯的草地上散落着凋零的树叶,形成了荒废破落的氛围,草地后方唯一一栋老楼投下长长的影子,在这片空旷的郊区,这栋建筑是唯一醒目的标志。
“我们这是要去那栋楼里吗?”孙必振问,“你明明说你不知道窗的位置,结果又带我们来到这里。”
王不佞没有心思和失忆症患者多费口舌,他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孙必振,孙必振接过一看,上面是一家租车公司贴出的广告,广告上画着一栋破败阴森的建筑。
孙必振捏着手机缓缓抬起头来,远远望去,眼前那栋被枯草地包围的老楼正和广告中的楼房长相一致。
“所以……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不然呢?”王不佞白了他一眼,一把拿过手机,朝着楼房走去。
老楼总共两层,它原本是郊区的一家染料厂,但由于生意不景气而关闭了,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空壳。楼房正面的入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卷帘门,上面除了铁锈,还布满了斑驳的涂鸦,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诸多涂鸦中最醒目的一个:在那一簇簇颜色暗淡涂鸦中,赫然有一个亮橙色的、眼睛形状的涂鸦,颜色鲜亮,位于其余涂鸦中间显得格外突兀。
王不佞走近卷帘门,孙必振和召潮司紧随其后。踏入老楼投下的阴影后,空气变得有些阴冷,一股铁锈和湿泥土的气味散发而来。
哐,哐,哐。
王不佞用右手指节在卷帘门上连叩三下,卷帘门颤抖起来,油漆的粉末夹杂着灰尘扬了起来,王不佞只好收回手,在裤子上擦了擦。
约莫十五秒后,一个细弱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
“谁?”
“尾号,零九一四。”
王不佞报上了手机尾号,但对方并没有立即开门,反而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防剿局的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