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南荒魔将当初因武力了得得到赏识,在主君斩旧领首时留了他一命,结果他以为自己得到重用,仅仅提了一嘴月季看乏了,不如种点其他花,这荼蘼是凋谢最晚……
话都没说完,头就落了地。
从那之后,再无人敢评一句月季的不是。
“将首,这魔界本就生灵涂炭,乌烟瘴气的,好好的一天到晚刨什么土啊。”小时是鹤承渊屠魔捡回来的小卒,十来岁的小娃做事利索嘴也利索,拿个铁锹跟在泠川身边,忍不住道,“这魔界布置的还不够华丽吗?”
琼楼玉宇,碧水穿林,百花齐放,堪比仙界,哪有个魔的样子。
大家伙长的张牙舞爪,非要化为人形搞大昭那套,打造个“京城”,甚至比那还要繁华。
“百姓”安居乐业,这是魔界有的东西吗?他一只蜥蜴怪塞人的壳子里,尾巴都快憋死了。
泠川横他一眼,丢去警告,“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主君要回来了。”
小时探过脑袋好奇道:“主君大人是不是在后院藏了好几个女子。那秋千上的姑娘到底是谁啊?我们是不是要有尊后了。”
泠川刨土的手一顿,还未等他回答,鹤承渊便跨进了院子,手指勾着一支花包,往日的戾气褪去,此时虽依旧面无表情,但心情似乎不错。
鹤承渊淡淡扫他们一眼,“泠川,阿梨可有与你说今日想吃什么?”
泠川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又这样了。
“阿渊!去哪了?”少女一袭黄裙,手里拿了只纸鸢,从后院门洞处蹦蹦跳跳跑出来。魔界难得出了太阳,阳光勾勒少女飘逸的黄色裙摆,在照耀下通透如风。
鹤承渊望着她出神,“去取花包了。”
少女笑呵呵道:“阿渊我们去放纸鸢吧。”
鹤承渊怔了两秒,“纸鸢?今日……不要我帮你推秋千吗?”
少女:“不用不用!我找黑元宵买来好多材料,捣鼓一天才弄出来的,你看是蓝色的蝴蝶纸鸢。”
鹤承渊盯着她手里的“纸鸢”发呆,那分明不是蓝色是红色,也不是什么纸鸢,是红色的蝴蝶花灯。
虽然觉得奇怪,但他还是应了下来。
阳光下的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跑得很快,纸鸢高高飞在碧空,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直到看不见它的痕迹。
少女满脸笑意,“阿渊!你看我放的够不够高?!”
鹤承渊仰头看去,“纸鸢”没了影子,只有成团的云在聚拢,厚云堆积,阳光却一点没被遮挡,依然耀眼。
他勾起唇角注视她朝他奔来的身影,痴迷答道:“很高。”
天上乌云密布,小卒头一回随泠川踏足后院这块禁地,“泠将首,下雨了,主君不回屋坐在秋千上做什么?”
绵绵细雨中,玄金锦袍光芒黯淡,红色蝴蝶花灯淋湿狼狈倒地,鹤承渊沉静着坐于布满花枝的秋千,秋千缓缓晃动,他低垂眼眸,双目空洞无神看着金鱼跃出水面,溅起水花。
泠川攥紧手里的伞没有说话。
小时四处张望,“主君总问你阿梨想吃什么,又说要给她推秋千,这女子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主君藏着不让我们见吗?”他扯了扯泠川的袖角,“泠将首,你带我来是不是要看那个女子,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