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愿为你束发……我那日……”
她陷入沉思,落进回忆,“……那日,我怎么没为你束发呢……”
红红的带子像成亲的牵红一般。
“你看……我们系在手腕上了,不会断开的。”
沈知梨行为举止怪异,她把自己手腕上的红带在无意识间缠绕死紧,箍得血液截止,皮肤断白。那条胳膊在赶来的路上没少受到剐蹭,她不会骑马,也摔下不止一次,到万剑宗时白雪也盖不住她浑身狼狈的泥浆,可她好似没注意到,只以为沾了雪见鹤承渊怕给他染了寒气,下意识拍去肩上雪。
“怀淑郡主,不该来此。”
苏钰颦眉上前阻止,他对她的到来很是意外,在所有人计划之外。
呆滞多日的沈知梨脸上突然有了神情,眼泪骤然滑下,侧眸盯住苏钰。
“我不来此,还能见到他吗?”
苏钰欲言又止,二人沉默良久。
沈知梨打破宁静说道:“你是想告诉我立场不同,魔界势力庞大,百年来仙门百家便不是对手,只能拼死一搏下道封印防止魔界来犯。”
“魔界仙门百家打不过,于是用此理由将矛头对准鹤承渊,以我的性命要挟,对吗……”
苏钰:“陛下明日就到,届时他会带你离开。”
“我不走了……”沈知梨视线放回鹤承渊身上,“没剩多少时间了。”
苏钰:“万剑宗对外宣称仙首大人会与百家站在一起,共同对敌,约的剔骨日正是明日。”
“但人性难测,明日剔骨大人元气大伤,必然会叫人有机可乘,所以我们约定此事暗中提前,好令他有足够的时间修养。”
“明日我们会再比一次‘夺仙首’,这次目的只是为了测试仙门百家是否能接纳,又是否能放过你,将你放在京中,他平息一切,自会去寻你。”
沈知梨嗤笑一声,“苏钰,万剑宗宗主,仙门百家若不放过他,你是否会第一个出剑,利用这次机会令万剑宗永立不倒?!”
她眼眸缩紧,“大昭国运谁也不知,谢故白会不会卷土重来,又会不会有下一个忌惮皇位之人出现,谁也不知!苏钰,你会为了一个魔,赌上你们陛下藏于背后的利刃?”
“我看是不会。”
“万剑宗做个中间好人,横竖都不亏。”
她都能看破的事,鹤承渊怎么会看不透彻,他已经做好孤身一人与天下为敌的打算。
他为她不止闯了一条路。
用万剑宗搭桥剔骨,借势保仙首之位护她安稳,这是最理想的一条。
而第二条,是仙门反水他与天下人为敌杀出一条血路,就算发生此事,也是仙家违约,罪过怪不到她的头上,没理由唯她是问,她在京城没有参与恶战,没有与魔为伍,万剑宗也能在保全利益的同时,最大限度护她平安。
“苏钰,人心叵测,明日是什么场面与结局,你不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