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味越来越浓,鹤承渊已然分不清血从何而来,双眼满是杀意,靠一把刀单枪匹马给她开出一条血路。
沈知梨气息薄弱埋在他的肩头,她突然浑身一抖,紧接着滚烫的温度再次透过细密精绣的衣布,落在他的肩膀。
鹤承渊意识到不对,出刀的手僵在半空,捂住她的后脑,怀中之人没有动静,“沈知梨!”
谢故白从后追来,侍从与傀儡团团包围,“我与她拜堂成亲!签定婚书!你个魔头,要将她拉入深渊吗!”
鹤承渊割了一人脑袋,回过身去,抹去嘴角的血,“谢故白,你的下场只会和杨邶一样。”
“死无葬身之地!”
沈知梨意识模糊,闭着双眼,这个时候鹤承渊也没什么好隐藏的,直接让泠川动手护他们离开。
鹤承渊带人出了城,片刻不带停歇,往村子去,傀儡追在身后,他在极力甩开他们。
沈知梨:“往……”
“阿梨……”鹤承渊将手里的血在衣服上擦干净才安抚她的背。
她一跃而下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成了震动灵魂的梦魇。
“阿梨要说什么?”他不催促她,也没想逼问出她的后话,他只想她再坚持坚持,发出一点动静也好,只要不失去意识睡过去。
沈知梨瘫软在他怀中,“绕过……绕过……”
鹤承渊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替她将话说完,“绕过这两个村子是吗?”
“嗯……”
鹤承渊快速甩开身后的傀儡,带她奔走在林间,他们确实该找一处村庄落脚,现下还不知她伤势如何,那只受伤的胳膊这么多月早该好了,可一直垂在身侧没有动静。
他微侧过头在她脸颊蹭了蹭,“很快就到,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嗯……”沈知梨虚弱的声音仿佛风一吹即散。
鹤承渊费了全力,从药谷赶来京城,再到杀出血路,不稳的魔气在身体里动荡,如今更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村庄中。
这一问才得知,唯一的大夫出了远门至今未归。
万幸医馆里有不少药草,鹤承渊将人平放在床,为沈知梨调整内息,止住她口中涌出的血,又东忙西忙,给她磨药。
简易病床上的人面色诡异泛红,神智不清呢喃着,鹤承渊不知她怎么回事,来不急细磨药草熬成汤汁给她灌下去,只能将磨好的碎粉喂到她唇边。
沈知梨内息调整后,力气有所回转,她视线里仍然是那片血色照人,嘈杂的声音在耳畔乱响,蛊虫不断啃噬着她,令她疼痛难忍,打起了滚。
“阿梨!”
她不愿吃他喂来的药,迷茫又空洞的眼神充满恐惧与畏惧,差点将药打翻。
她忽然盯住他,目光警惕又厌恶,鹤承渊被她推开,望着她的眼神,心在滴血。
“我……我不想喝,我不想喝!”
“你滚!你滚!”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她受伤的胳膊垂在身侧,另一只手费力的胡乱挥舞,不许人靠近。
“……阿梨……”鹤承渊指骨泛白,心像被活生生剜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