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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怎么不喝?”谢故白给自己添了杯茶,端起喝了两口,“没毒。”
沈知梨在他的注视下,将茶水灌进干涩的喉,“你冒然出现在京,不怕带来祸事?”
谢故白眸中含情,这话传入他的耳中,便成了关怀,他别过头朝楼下的街道望去,人来人往,谢家之事源源不断。
“死于寒夜的谢家,活在众口的阳光之下。”
沈知梨看向街道,并未答话。
“阿梨……”谢故白不知何时,早已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你不愿唤我原来的称呼吗?”
她道:“公子白。”
他一派儒雅,看面容倒真不像会武之人,也难怪当初在余江他将一身武艺深藏,若不是她遇到危险,危急时刻,他怕是不会展露。
谢故白低笑纠正,掀起眼皮,“是谢哥哥。”
沈知梨默然,望着他,“许久没见,有些生熟了,最近京中事变,危机四伏,公子白打算在此待几日?”
谢故白:“阿梨……才见到我,就开始赶人了吗?我这次来正是为了见你。”
沈知梨捏着茶杯,楼下公子白与郡主的故事源源不断,她沉默良久,“谢家故事是你放出去的。”
谢故白怔了会儿,欣慰道:“阿梨比从前精明了不少。”
他指尖在桌面轻敲,语气低沉,“我不过放出少许谢家的事,没想到短短几日发酵罢了。先皇在世,众人不敢提及,可是阿梨你看,人人都知谢家含冤而死。”
沈知梨:“你想说什么?”
谢故白静默,“谢家已不复存在,我也已经……不如从前,不再占据你的心……对吗?”
沈知梨:“你放的消息,不止谢家含冤一事,还有我们的旧往。”
“是……”他并没有否认,“从入城以来,仙首的名声皆传于百姓口中,他是个足智多谋之人,是万仙之首,受人敬仰,得人敬重,但是阿梨,他是个杀奴,一个见不得光的杀奴。”
“他不是。”沈知梨眼眸冷下去,“他没有自甘堕落,没有永沉淤泥,他想站在璀璨的阳光中,他努力走上高台,洗刷所有不堪。他以命除邪,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他早已不是杀奴,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绝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杀奴,所以……谢公子日后还请不要再提这二字。”
窗外闯入的阳光短暂被飘动的云遮挡,谢故白褐色的瞳仁幽沉,隐晦不明,当云散去,光际穿过树梢,树影斑驳映在深刻沉淀的木纹桌上。
死寂之后,他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却发现杯中已空,若是以前,他的阿梨定会第一时间发觉,亲昵唤他,笑脸盈盈给他把茶蓄满。
谢故白望向她,而沈知梨这时注意到他手中的空茶杯,他好似在等她,但她仍然不动。
须臾,他道:“阿梨,和我回余江吧,我会力所能及给你最好的一切,无论是你要的名声、权力、地位,我都能给你。”
沈知梨摇头拒绝,“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我不是你的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