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帝倒是体贴,差人寻来马车送云初染与楚亦风二人回府。
马车上,云初染闭眸小憩,楚亦风背靠在车壁,端坐出神,思绪似是有些飘远,但他面上那抹冷气,却是一成不变。
片刻,云初染掀眸微微瞥向楚亦风,眸光再度不自觉落在他那极为显眼的两片唇上,心头又压抑不住想要低笑。
呵,不得不说,她昨晚倒是咬得重,在他的唇上留下两排牙印不说,还不堪。但这楚亦风不知是对那牙印极为不敏感还是不在意,在今早那些宫女太监偷笑他时,他竟然也不发火,仅是将视线若有无意落在她云初染身上,似要将她看穿。
二人就这般沉默僵持,直到马车行至瑞王府门前,云初染才率先下了马车。
脸色微沉的楚亦风紧跟其后,掀帘下车。可待他刚一露面,王府门边的几名家仆倒是惊了一跳,纷纷瞪大眸子在他与云初染之间瞧了好几眼。
楚亦风冷眼一扫,那几名家仆面色一白,急忙恭敬垂眸,安分了。
见状,云初染浅声一笑,不由过来细瞧了一番楚亦风的唇,在收到楚亦风那冷若寒冰的威胁眼神时,她才笑着道:“王爷今日的唇,真好看。”
说完,在楚亦风来不及发怒之前,她顿时转身,云淡风轻的往府内行去,留得楚亦风沉脸站于原地,手握成拳,平日里的冷气,也是猝然高涨了几分。
冷脸回到主院,冷声遣走屋内的侍女。楚亦风静坐褐色雕花桌边,眸光深得骇人。
“叶尧!”他静坐片刻,突然眸色一沉,冷然低声的唤道。
嗓音一出,不远处的雕花镂空窗顿时被推开,一抹黑影宛若流光般窜了进来,眨眼之际,黑影已然站在了他的面前,恭敬道:“属下在。”
楚亦风瞥了叶尧一眼,又瞥了瞥那打开的窗户,突然一阵不悦。
“你怎么与那女人一样喜欢窜窗?”他道,嗓音低沉,但却含着几抹压制着的凌厉。
忆起昨晚,他虽醉酒,但神志也非完全不清明。他可记得,昨晚云初染那女人是直接拎东西一般拎着他从云阳殿的窗户窜了出去。
楚亦风这话一出,叶尧倒是一愣。
待瞧清楚亦风那两片带着鲜红牙印的血痕,他顿时瞪大眼睛,心底惊得出奇。
但,自家王爷的脾气,他也知晓。他急忙敛住面上的惊色,故作平静。
他若有无意的瞥着自家王爷,眸中微光一闪,不由耐着性子略微迟疑的解释道:“王爷,属下以往都是窜窗而入的。”
楚亦风听得来气,嗓音更是沉了几分:“那就给本王改过来!”
叶尧听得压抑,但也不敢反抗,不由垂眸下来,刻板恭敬的道:“是!”
见状,楚亦风心头终究是顺了些,他抬眸瞥了叶尧一眼,眸光微微有些复杂与低沉,“去查查五年前,那云初染可在江南出现过。”
叶尧微微一怔,眸色也微微带了分喜色。
江南石桥,一直是自家王爷的心病。如今他替王爷已经
查了许久那年石桥上给王爷伤药的白衣女子,但终究无果,王爷因此也常日郁郁,终日不得展眉。
虽说自家王爷给外人的形象皆是冷漠刚毅,但他却知晓,自家王爷也有柔软的地方,那年江南石桥上的女子,便在王爷冷漠得宛若硬石的心里,活生生刻下了一方柔软。
那,也许是王爷唯一的柔软之处了吧。
“王爷怀疑王妃便是那年的白衣女子?”许是心生喜气,叶尧的嗓音也微微带了几分欣慰。
然,楚亦风却叹了一声,缓道:“仅是感觉像罢了。”
是的,感觉像,她身上的冷香,当真是令他诧异,若非知晓她风流不羁,性子成癖,他可能也会将她当成是她。
说到这儿,楚亦风突然眉目一簇,嗓音微微含了几分冷气的转移了话题:“赵玉柔如何了?”
叶尧急忙敛神,恭敬道:“王妃在被送入宗人府的第二日,便患了…失心疯。”
楚亦风微微一怔,而后挑眉冷笑:“呵,疯了?疯了也好,免得赵太傅那老匹夫丧女之后狗急跳墙。”
叶尧额头顿时涌出一缕冷汗来。
虽知晓自家王爷与赵太傅乃对头,但如今赵玉柔疯疯癫癫,即便未丧命,怕是也会惹得赵太傅狗急跳墙。毕竟,赵太傅宠女,那是出了名的。
王爷此番害赵玉柔如此,那赵太傅岂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