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秦姨那儿……”邹衍捂着额头笑。
“帮你说好了,下次补给她。”
“嘿!够朋友!”邹衍放下手捶了李然一记臂膀,“啊,不过我要回家去说一声。”
李然以“你可真够麻烦”的眼神瞥了她一眼:“早让人去说了。得,一句话,喝不喝?”
“你都先斩后奏了,我还能说‘喝’以外的答案吗?”邹衍摇头失笑,“等我一会儿,快好了。”
李然点头,拍拍邹衍的肩膀自去找了个角落坐下。
等到邹衍忙完了回来,发现两个怎么都没想到的人坐到一处。
——李然和廖文君?
她们两个怎么凑到了一起,而且看起来相谈甚欢?
二十六
“想不到你们俩居然是旧识。”邹衍半躺在高高的屋顶上,右腿随意地支在左腿上,面朝明月,拎起葫芦饮了一口,啧啊——入口醇绵,回味悠长,不愧是李然特意带来的好酒。
“可不是,真没想到能在这儿再次遇到李将军。”廖文君接住邹衍抛过来的葫芦,小心地浅浅抿了一口,咂咂嘴,再吐了吐舌头,表情有点像瞒着大人偷酒喝的孩子。
李然的眼眸黯了一瞬,轻轻拿过酒葫,往嘴里倒了一口:“李将军什么的还是不要再提了。廖神医平日甚少饮酒,还是少喝一点吧,免得我又要被你那位师弟,啊,不对,现在已经是夫郎了,被您家那位给狠狠责骂一顿了。”
“那也请别叫小生神医什么的,小生于医道只是略窥门径,还远远达不到‘神’的地步……”
“那怎么行,若不是当年神医妙手回春,想必李某早已不在人世。况且,当今世上,论医术一道,除了您师傅‘大圣手’老前辈,若您称第二,谁还敢称第一……怎么了,突然脸色难看起来?”
“……师傅她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
皓月当空,周围漂浮着如雾般浅淡云朵,邹衍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在一旁饮酒、赏月、听二人讲些旧事佐着从如意楼厨房顺来的下酒菜……
——哦……原来李然本名李慕然,以前竟是驻守边疆、统帅千军的将领……难怪平时说话行事利落简明之余,还带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压迫感。
——诶?廖书呆居然是什么名闻天下的“大圣手”的首席弟子?呃……人不可貌相……
——好吧,两年前在北方,廖文君曾救了染上疫病的李然……所以,两人才认识的……
——嗯,嗯,原来廖书呆和廖清云早就在他们师傅“大圣手”临死前,以天为媒、以地为证地拜过天地了?难怪会珠胎暗结……咳,孕育爱情结晶。她还疑惑了很久,怎么这次廖呆子居然将圣人的礼义廉耻丢在一旁,下手这么快?可他们昨天在抛绣球现场那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李姐……”
“妹子……”
……
听听,两个后劲上头的人开始酒意上涌,相互搭着肩膀称姐道妹起来。
“小衍,过来。”李然扬声道,横过来的目光中颇有一种“你不过来我便‘请’你过来”的气势。
邹衍扫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一想刚刚李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拎了她和廖文君两人飞上屋顶……实力相差太过悬殊,她还是莫跟醉鬼计较了。
“恩人,坐这……咯儿……边。”廖文君酡红着一张脸,兴奋地朝她挥手,连舌头都有些大了。
——坐这边可以,不过能不能改改你所谓“恩人”的叫法?
在李然沉重的胳膊压上肩头时,邹衍无奈地轻轻摇头,仰头喝一口廖文君递过来的美酒,低头看见三人并肩而坐亲密无间的影子。
……其实这也是某种缘分吧。
邹衍弯起嘴角无声微笑:她们三人,李然帮过自己,廖文君救了李然一命,自己也算曾助廖书呆一臂之力……到底谁对谁有恩,又是谁欠谁比较多?
皓月当空,月明星稀,美酒当前,知己在侧,在不知主人名姓的废弃屋顶,三人畅谈旧事、击节高歌、饮酒论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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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觉醒,只觉头痛欲裂,邹衍趁着酒性未退、耍赖般半抱半依着靠在床边的刑心素。
“妻……妻主……”心素涨红着脸,为难地看着一个劲往他怀里拱的女人,双手无措地扶着她的肩膀,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心素。”邹衍一把将他拉着坐在床边,头枕到他的大腿上,撒娇着嚷道:“头疼。
刑心素无奈,拂开邹衍脸上的散发,伸出手指替她按摩起太阳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