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皇子的营帐出来后,崔大夫人直接将崔毓莹扯进马车里,里面顿时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崔少卿被吵得头疼,不愿再留在此地,索性一甩马鞭,头也不回地策马返回京城。
崔筠清望着大房一家,深深地叹了口气,拉了拉弟弟的衣袖,轻声说道:“这下父亲母亲该头疼了,崔毓莹这般不知轻重,自轻自贱,以后咱们崔家的女儿恐怕都别想找好人家了!”
自家女儿也在谈婚论嫁,崔筠清甚是忧愁。
崔颢看了姐姐一眼,谨慎地问:“姐姐觉得曹源如何?”
崔筠清被刚才的事闹的心烦意乱,一时间没想到曹源这个人,经弟弟一提,这才突然回过神。
她犹豫地问道:“龙虎将军虽说是正二品武将,但曹源自幼便身体孱弱,恐怕不能从军吧?”
崔颢笑着回道:“上次宫宴之后,我曾特意打听过曹源。据我所知,他现在就读于国子监,听闻学识好像还不错。虽然不能从军报国,从文也未尝不可。听说龙虎将军与兵部孙尚书交情匪浅,曹源不愁找不到文职。”
崔筠清这才放心些,她今天吃饭的时候特意留意了曹源,中午吃了一碗粥和一个杂面馒头,虽然不似弟弟吃的多,饭量却也还算可以。
殊不知,曹源这个饭量几乎是平日的两倍,曹夫人得知都要高兴坏了。
崔颢提议道:“姐姐要是觉得曹源尚可,我便找人给他递个话,你看可以吗?”
崔筠清反复思量后点了点头,一定得趁崔毓莹的事传开前把女儿的亲事定下,否则后面的事很难说。
姐俩刚说完话,沈成安便走了过来,略带抱歉地说:“喻之,我家马车卡住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崔筠清顿时明白他们有话要说,便笑着说:“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带芮宁回府。”
崔颢随着沈成安来到马车旁,沈昭掀开车帘,示意他进来。
沈成安则守在车外,时刻留意四周的动向。
崔颢一进车厢,就看到沈夫人神色严肃地看向他,“喻之,你先坐,伯母有话要问你。”
崔颢敛了敛神色,坐到沈昭对面。
沈夫人思量了一下,然后问道:“有个事我和你伯父思索了很久,一直没敢问你。但大皇子一直盯着崔家不放,你和阿昭明年就要成亲,这个事虽然冒昧,伯母还是想厚着脸皮问一下。”
“伯母,您想问我大姐的事?”崔家只有这么一个秘而不宣的事,崔颢故才如此发问。
沈夫人点了点头,“按理说崔家和大皇子没有太大关联,他没必要非得盯着你们不放。我和你伯父思来想去,他身后有薛家,陛下又将薛将军困在京城,大皇子现在迫切想夺兵权。之前行刺越亲王不成,他只能将目光投向徐家军。一旦昭武将军有什么意外,薛将军便有可能取而代之,名正言顺地领兵出征。”
崔颢神色有一丝松动,这也正是父亲和他担心的事。
他看向沈昭,沈家多次帮过自己,两家以后也休戚相关,她早晚都会知道,自己确实没有瞒着的必要。
“伯母,这件事其实各府都有耳闻,晚辈也没必要瞒着您。”
他缓缓说起了大姐与昭武将军徐谢安的往事。
徐谢安乃开国将军徐熙年之后,徐家儿郎世代从军,世宦传授,功勋卓绝,乃是肱股之臣。
因祖辈关系亲厚,徐谢安自小就是弘治帝的伴读,关系也甚是亲近。
虽出身武将,但徐谢安却一直爱慕崔太傅的掌上明珠崔筠倩,两家家世相当,双方父母也都心照不宣。
徐谢安与崔筠倩初识稚童,青葱相伴,就等着崔筠倩及笄之后上门求娶。
斡难河一战,徐谢安的父亲大破鞑靼军主力,成功击败了蒙古人,是人人称颂的护国英雄。
也正是因为此战大捷,徐家功高盖主,被皇家深深忌惮。
弘治帝继位后,先是嘉奖了徐家,而后钦点崔筠倩进宫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