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面的礼物准备得还很合杨连山心意的。
江从鱼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今晚我们吃炖大雁!”
杨连山道:“有你这么胡来的吗?收就收,不收就不收,收了炖掉是怎么回事?”
江从鱼道:“难道别人家收了雁就干放着吗?他们肯定也是吃的!”
杨连山道:“寻常人家哪里用得起雁?即便是家里有钱一般也是用鹅的。”
像这大冬天弄活雁来谈婚论嫁的本事,旁人可没有。
江从鱼嘀咕:“可惜了。”
炖大鹅,他喜欢。
杨连山横他一眼:“你说什么?”
这大好的日子江从鱼可不想挨打,赶忙说:“我啥都没说!那您这雁收还是不收?”
杨连山道:“用雁取的是阴阳和顺,你俩都是男的,哪来的阴阳?还有,这是人家提亲用的,你这是要嫁人?”
江从鱼见杨连山一脸气恼,毫不犹豫地说道:“那还是炖了吧!”
杨连山已经不想骂他了,摆摆手说:“就放在那儿,等会还给人家!”
一想到杨连山等会儿见到楼远钧时的表情,江从鱼又暗自嘿笑起来,拉着杨连山入内坐下,自己出去迎楼远钧过来。
楼远钧见江从鱼独自过来,问道:“师叔可喜欢我准备的礼物?”
这些可都是他参考从前自己给杨连山的礼单亲自准备的,至于后头塞进去的活雁,那也是他亲自去上林苑猎回来的。
说是猎,其实是把上林苑饲养的家雁全放出来供他选取。毕竟这大冬天的,大雁早就去了南方,哪里能找到品相这么好的雁?
江从鱼道:“别的都好,就是雁不好。老师说这是别人提亲用的,你这样用不对。”
楼远钧轻笑着说:“你都让我来见你唯一的长辈了,难道不算提亲吗?”
江从鱼看着他这熟悉的笑容、熟悉的语气,既感觉他认识的那个楼远钧回来了,却又莫名地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同。
兴许是楼远钧没把眼里那股占有欲彻彻底底藏起来的缘故?
以前楼远钧在他面前,就是这样掩饰着自己的本性哄他诱他的吗?
如果一开始结识的是这样的楼远钧,江从鱼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吓跑。
现在两个人都这样了,想跑也来不及了。
他现在要是敢跑,眼前的楼远钧绝对会很高兴地……把他关起来天天享用。
这家伙都不止一次把这种想法说出口了,也不知在心里把这个念头盘了多少遍。
“我俩都是男的,哪讲究什么提亲?”江从鱼笑眯眯地和楼远钧通了个气:“我没把你的身份告诉老师。”
楼远钧:“……”
江从鱼道:“老师说他要好好考校你,你可得准备好了!”
那一脸的幸灾乐祸,也不知是乐楼远钧即将被考校,还是乐杨连山即将要大吃一惊。
楼远钧往他唇上亲了一下,爱极了他这眉飞色舞的模样。
他过去总是在暗室之中反复读那些“起居录”,兴许不止是在意江从鱼与旁人往来,更是一次次地在心里描摹着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
他好像很容易快活起来,也很容易让身边的人也忘了自己的伤心痛苦。
所有人都想和他当朋友,不仅是因为他的相貌、他的才学,更是因为他那股子天生天予的热情。光是待在他身边,就能感觉自己被温暖、被照耀与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