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姑娘千万不要动心思。”嬷嬷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难得神情严肃地说,“若是被大人知道了,会生气的。”
岁岁乖巧地“哦”了一声。
“大人生气很可怕。”嬷嬷又强调。
“就算不生气,平日里他板着脸看上去就已经很可怕了。”岁岁嘟嚷。
“那只是看着凶,其实大人…很好。”
“嬷嬷你还没告诉我呢,神殿里什么样的?神女长什么样?”
“嗯…。”嬷嬷望着天,岁岁满眼期待的等待着。
半晌,嬷嬷收回视线,说,“时间太久了,老奴忘了,下回姑娘还是直接问大人吧。”
岁岁无奈。这种事怎么会忘记呢,明显是不想告诉她。她望着伫立在半空中的神殿,阳光笼罩下,巍峨庄严,让人不可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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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起雪来,到了后半夜,风雪变得更大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岁岁听见屋外的廊上响起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似有好几个人在廊上来回地小跑着,还有侍卫的催促声“动作都快点。”
她坐起身又静静听了会儿,凌乱的脚步声依然没有停滞,睡意渐渐退散,她披衣起身。
廊外,小厮,婢子们正疾步而行。她认出站在一旁催促的侍卫正是那日带人艘船的人。
“发生何事了?”
“岁岁姑娘,惊扰您休息了。”侍卫抱拳作揖。
岁岁小跑两步到侍卫跟前,问道,“是谁受伤了吗?”
“姑娘请回屋休息。”侍卫作了个“请”的动作,显然并不打算与岁岁多说几句。
岁岁看着廊上来往的婢子,她们端着热水从这端赶往另一端,又从另一端捧着染血的袍衫从她面前匆忙掠过。
红黑色的鲜血晕染在白色衣衫上,触目惊心。岁岁心里一惊,“那件袍子是白泽的。是不是他受伤了?”
“大人灵力高强,不会受伤。夜里风雪大,姑娘还是早些回屋。”
侍卫说得一板一眼,但也不无道理。
岁岁不禁在心里笑自己思虑不周,这里是神域,若有什么人闯进来,白泽一手就能把人的脖子掐断…她实在想象不到还能有什么人,可以伤到白泽。
可是…那件衣裳明明是白泽的。
她犹豫片刻,提起裙裾快步跟上匆匆而过的婢子。
“岁岁姑娘…岁岁姑娘…”侍卫在身后叫了好几声,岁岁全当没有听见。
绕过长廊,婢子驻足在白泽的寝殿门前。嬷嬷从屋内出来,接过婢子手中的草药,又匆忙回屋。
“嬷嬷…”
门已经合上,嬷嬷并未听到她得叫唤。
婢子们来来往往,只有她独自伫立在一侧,只能愣愣地看着她们,什么忙也帮不上。
许久,周遭渐渐安宁,嬷嬷从屋子里出来,顺手关上门扉,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岁岁,她只着了单衣,披着大氅。雪落在她肩上,刚落下的雪花才将将消融,一片片的雪花又接踵而至,直到在她肩上积了一层薄雪。
“岁岁姑娘在这站了许久?”嬷嬷伸手掸去她身上的积雪。
“你怎么不进来?”嬷嬷说着,拉起她的手又推门而入。“平日里见姑娘挺机灵,今夜怎么这般安分守己?”
“嬷嬷你取笑我。”
除了那座神殿,白泽的寝殿她也从未去过。方才见婢子们都是止步于门前,鬼使神差地,她竟也不敢踏足半步。
“嬷嬷,发生什么事了?我见婢子捧着带血污的衣衫,是白泽受伤了吗?”
屋内一片氤氲,隐约可见一偌大的池子,白泽靠坐在池子里,正闭目调息。
嬷嬷似又看出岁岁的疑惑,解释道,“这不是大人的寝殿,是大人专门疗伤的地方。有你在一旁守着也好,老奴就偷个懒了。”
门在岁岁身后无声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