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在问:“李氏,你现在可相信展昭不是杀人凶手?”
李氏摇头,“包大人,一时之间很难让民妇相信。”她的确早些年就听闻展昭的侠名,但既然称为侠就不可恩能够用阴毒的功夫。
正在这时候白玉堂和蒋平从堂外走进来,“白某有证据能让你相信。”他来到李氏的面前。
李氏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白大人有什么证据?”
“这件事必须要白某和您单独详说。”说完他转身叩拜大人,“包大人,请您先行退堂,明日再审。”
包公点头,“先将展昭押进大牢,明日再审。”
蒋平将李氏先行带下,白玉堂走到江尧身边。“江先生!”
“什么事?”江尧看了他一眼。
“展昭他现在一心求死,还请先生能劝劝他。否则就算我求得李氏不告,我怕他也会自找烦恼。我想……先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说不定会听你的。”
江尧苦笑,“老夫这是上辈子欠了你们两个的冤孽债!不用说了,有这时间你还是去好好的解释给那李氏听吧。”
进了牢房江尧一皱眉,虽然开封大牢里十分洁净,但是因为是在地下所以阴湿的很。展昭的身体刚刚痊愈没多久,若是受了阴湿之气恐怕得大病一场。
“江先生。”展昭在牢中鞠躬。
“你可有觉得不适?”江尧还是很担心,毕竟这展昭的命是自己救了的,他江尧救活的人就不能轻易的再让他死,否则他的救就白搭了。
展昭摇头,“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不适的。只等大人明日一判了。”
“你认为你该负责?”江尧看着展昭。这个人似乎想把整件事都揽在他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好象是忘记了,他根本就是受害人,和那些死了的人根本就没什么区别,甚至这件事对他来说更残忍。
展昭苦笑,“先生这是什么话,人是我杀的当然要由我负责。”
“如果今天这件事换成是别人,你是否还一定会要他一死抵命?”江尧盯着展昭的眼睛问他。
展昭身体一阵,“可是这件事现在不是出在他人身上。”他不想去构想这个或许,他认为那样就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一个让自己逃避责任的借口。
“展昭,大宋律法虽说杀人偿命,但无心之过也能法外施仁。包大人问你个仔细,你可明白他的意思?”江尧懂,他也在堂下听审。正如包大人所说,这件事人证物证皆在,只要李氏继续告下去展昭必死。但包大人还是一字一句问个清楚,就算他只能依律而行,他也是在还展昭一个清白。
“晚辈自然明白大人的意思。但是不能因为晚辈一人之过,而毁了包大人的清誉。”他展昭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包大人的意思。
江尧冷笑着看着展昭,“所以你就一心求死?”
展昭点头,“展某一定要给死者一个交代。”
“那你可想过,你对活着的人做何交代?”
展昭一愣,“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活着的人?还需要什么交代么?
“皇上和包大人对你有知遇之恩,你这一死可忠?你的母亲和兄长养育你成人,你这一死可孝?那些人因你之过尚且在人世受念失亲之痛,你这一死可仁?这一干人等对你舍命相救的弟兄之谊,你这一死可义?你展昭原来就是这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吗?”江尧说话的语气说不上愤慨,但却十分的激动。他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一死而寻求避世之人。
江尧的话让展昭无言以对,他展昭难道就成了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了吗?
见展昭低头不语他继续说:“就算你那些都不想理。那白玉堂对你这一腔真爱,你就没有想过要如何与他交代吗?你一死他如何面对以后?他得一辈子背负着你的阴影过不可终日的生活。死有何难?一刀一剑一白绫一毒酒,甚至身边随便一物都能让人至死。你连死都能面对,为什么不肯面对自己的过去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
这一连气的话让展昭彻底没了言语,江尧说的句句理字字真。这段话让他懂了,或者该说叫做清醒。如果他死了,他会对不起更多人。别人即便不想,可母亲,兄长会当如何?玉堂又会如何?他捂着胸口觉得好闷。可是事到如今,即便他明白了这个道理,怕也是枉然了,玉堂能不能劝的了那李氏他没有把握。
江尧叹了口气,“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明日还一心求死,老夫绝对不会再说第二个字。”说完他离开了牢房。
次日再升堂之时,所有开封府的人等俱在。
堂下李氏看着展昭摇了摇头,然后对包大人说:“包大人!民妇要撤回诉状不再上告。”
展昭一愣,“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