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时候,他很听?钟浴的话,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因为那时候他愿意。他愿意哄着钟浴,听?她的话。可他也有不愿意的时候。
这?个人,很滑手,钟浴并没有抓牢。
姚颂不知内里?,仍旧继续说?:“咱们找他去?找到了?,濯英姊得叫他给我倒酒。濯英姊一定不知道,我早就恨着他呢!”他笑着说?起旧事,“我和?他也是自幼相识,四五岁时便见过的,他自小就生得好,愈大愈见风姿,谁不想和?他结交呢?可是他总冷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人不敢趋近,我也是自视过高?,以为自己和?旁人不同,多少有些脸面,那年颜氏举宴,我见了?他,和?他说?话,想邀他共饮,他竟全?然不理会,只当是没看见我,自顾走过去,简直叫我颜面扫地!如今我有了?倚仗,势必要出了?这?口积年恶气!濯英姊一定得叫我沾这?份光才是。”说?完就笑着看向钟浴,目光戏谑。
谁不知道寒四郎傲世轻物?如今也做了?俗人了?!焉能不看他笑话?
姚颂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不至于为那么一件多年前的小事心有怨恨,他就是想看笑话,也是存了?一份见证的心。寒昼一贯清冷孤傲,待人接物向来不假辞色,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肯为钟浴摧眉折腰——
姚颂是可以放心了?。
但是钟浴没有反应。
姚颂有些讶异,“濯英姊怎么不说?话?”他并不认为钟浴是因为觉得他的提议过分才做此反应。一定是为别的事。
他猜的很对,钟浴根本没有听?他方才的话,她一直纠缠在自己的思绪里?。
姚颂不由?得接连唤了?她好几声,语气神色皆是十分担忧。
“濯英姊,可是身上?有什么不好?”
姚颂觉着,钟浴是生了?病。
钟浴也这?样觉得。
她感到困苦,心中沉闷酸涩,头脑浮荡发晕。
先前所?思所?想,使她再?次忧虑起来,就像昨夜那般,展现出她的懦弱胆怯。
不应该这?样的。
究竟怎么回事?
想必是生了?病,是身上?哪里?不好,牵扯到她的情绪,使她变得奇怪。
是要请医。
姚颂这?时候又喊了?两声濯英姊。他实在担忧。
“此次随行的人里?有医者?,叫他来为濯英姊诊脉吧,我实是忧心。”说?着转身就要去找人。
迎面却?碰见阿妙。
阿妙见姚颂面有忧急之色,不免要问:“是有事?”说?话时就已经把姚颂从头到脚看了?,并不见异状,于是又去看钟浴:“难道是女郎有事?”
钟浴忽然不愿意承认。
她心里?不愿意。
别人不清楚,她自己却?知道,她这?不适是和?寒昼有关。
她难道是为寒昼生病?
眉头攒到一起。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