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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颂和?钟浴坐在一起说?话。事无巨细,钟浴细致地问,姚颂细致地答,全?问了?,也都答了?。
然后就不再?说?话。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钟浴陷在很低落的情绪里?,身轻无力,只是怅惘。
姚悦的真情,钟浴从来清楚,可是一直以来,她都十分轻慢,如今更是无可挽回。
但总归还是要说?一些什么,为两人的情分盖棺定论。
“我一直恨父亲的放纵荒唐,是以父亲的旧人,我向来怀着几分厌弃,此生不欲再?见,见了?,难免想起伤心事……姚仲文,是有心人。”
病榻前,姚颂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是以静默了?一会儿才道:“濯英姊如今也算是落定了?,叔祖在天有灵,必然安慰。”
钟浴又陷进颓唐里?,蹙着眉,不出声。
姚颂很是忧心。因为自昨日相见,钟浴便是很憔悴的模样,脸上?没有血色,带着三分病容,让人疑心是有什么不足。所?以他不敢叫她沉湎于悲痛中,想方设法要转移她的注意。
姚颂想要钟浴陪他游赏碧庐。姚悦去前,对碧庐多有怀念之语,浮华欢乐,不一而足。姚悦那时已经病得有几分迷糊了?,但仍清晰地复述出了?碧庐里?的景物,姚颂当时听?了?,心中十分触动?。如今既到了?碧庐,免不得依着故人踪迹前去追寻。
话就要出口,却?猛然醒悟过来,若是故地重游,难免勾起伤心事。
不妥。
只好又想新法子。
思来想去,主意打到了寒昼身上。
寒昼不在。不知道哪里去了?。
姚颂好歹是客,他这?会儿不陪着,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姚颂便开口问了钟浴,“四郎何在?”
姚颂问了?这?一句,钟浴才意识到,原来寒昼竟不在。
她露出迷茫之色,“他竟不在吗?”
钟浴没想到。
因为一直以为,寒昼就是小黑,无论她到哪里?,他都跟随左右。她早是习惯了的。
原来竟然不在。
他做什么去了??
她举目四望,不自觉就站了?起来。
眼见她把心思转到了?寒昼身上?,姚颂松了?一口气,也站起身来,笑着说?:“我可是听?说?了?,四郎对濯英姊,可谓是言听?计从,是不是?”
钟浴听?了?这?话,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旁人眼里?,寒昼对钟浴自然是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这?都是旁人以为的,实际呢?
只有钟浴清楚,她从来没有驯服过寒昼,他不是她手里?可以随意摆弄的傀儡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