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恩道:“是啊,个个都像月里的嫦娥一般好看呢,我进去一次魂都丢在那里了,呵呵……”
李大胜推了推张泽恩道:“赶明个儿,林大爷再去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带上,也让我见识一番1
张泽恩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道:“这可不行,林大爷去的那里又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带上我已经是勉为其难了,哪里还能带你,再说林大爷的老婆那可是个悍妇,你能应付得了吗,还不一两句就卸了底,到时候林大爷一声令下你就得回去陪你的老娘了1
李大胜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张泽恩又道:“其实也没有必要去,你想呀,那些姑娘好看是好看,被那么多老爷们睡过,那得多恶心埃就咱那林大爷,长的一脸横肉,凶相十足的,一个巴掌都能括死一头猪,摸过的姑娘哪个身上不沾一身的猪油?”
李大胜本性纯良,一听这话,立刻便同情那些青楼女子,道:“哎,不容易啊,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哪个姑娘愿意跳那火坑?”
张泽恩也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都是苦命人啊1
说了这多半天的话,张泽恩抬头见东方隐隐泛白,道:“快天亮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一早把牛赶去菜市场,也许还能跟上表演呢1说着便跳下牛背,往前走去。
李大胜拍了拍牛背,道:“老兄,下辈子投胎千万别不要做牛了,哎……”
似乎听懂了李大胜的言外之意,那牛立在原地,任凭李大胜如何使劲,就是不往前走一步,李大胜回头,但见那牛眼泪哗哗直流,李大胜忙叫道:“张泽恩,你快过来,这牛哭了,你快过来1
张泽恩一听,忙转身回来,看到这情景,道:“咦,难道这牛还通灵,知道咱们要杀它,害怕的哭了?”
正说话着,这牛猛的前膝跪地,不住的点头,李大胜后退一步,道:“这,这,它这是在求我们吗?”
张泽恩挠挠头道:“这我还是见头一遭呢1围着牛转了一圈,拍拍牛背,道:“不是我们不帮你,我们实在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不带你回去,那我们可都得卷铺盖走人,要怪就怪林屠户吧,他杀牛无数,你到了阎罗殿尽管去告,现在你还是跟着我们回去吧1说着便拉着缰绳将牛赶回了金源县。
张泽恩和李大胜将牛赶回那日,狂风暴雨的下了近两个时辰,林屠户瞧了瞧外面阴沉沉的天色,黑着一张脸道:“让你们去买个牛都能耽搁三四天,你们知道这三四天要损失老子多少银子?昨个儿县太爷过来……”
张泽恩和李大胜低着头站在院中,全身湿嗒嗒的不敢哼一声。过了一会,估计是骂累了,林屠户也不管两人,独自进了屋子。没一会便又出来,这时候雨下的小一些了,只见他走到院角栓着的牛跟前,瞪着两只铜铃一般的眼睛,喝骂道:“畜生,都是你耽误了老子的生意,看明天老子怎么折磨你1说完在牛肚子上踹了一脚,这才回了屋。
那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呼哧着粗气,四蹄不断的刨着地面,恨不得刨出个坑来,恨恨的瞪着林屠夫住的地方。
因为淋了雨的缘故,李大胜晚上便发了高烧,好在同屋的张泽恩及时发现,连夜请了大夫,这才捡了一条命。
第二日一早张泽恩便神神秘秘趴在李大胜床头小声道:“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保准你一听病就全好了1
李大胜眼睛也不睁,虚弱道:“你就不要耍我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1说着将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张泽恩不依不饶的将被子一掀开,摇着李大胜道:“你不是想看醉春楼的姑娘么,我告诉你今儿个林大爷表演庖丁解牛,醉春楼的嫣儿姑娘也来了,她可是醉春楼的头牌,你再不去可就连人家的影子也看不到了1
李大胜忽的爬起身子,直直望着张泽恩,张泽恩点点头,道:“还不快走?”说着便将李大胜连拉带推的拽着去了东市口。
东市口此时熙熙攘攘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张泽恩拉着李大胜左挤右拱,终于挤到了最前面。看台上林屠户横着肚子,手里拿着他最为得意擦得明晃晃的宰牛刀,不断的比试着,那牛便站在看台中间,双腿微微发抖。李大胜忽然一阵胸闷,后退了一步,道:“我不舒服,想回去睡了1
张泽恩忙拉住,道:“哎呀,你急什么……”说话间就听一阵喧哗,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一阵胭脂香味,就见四人抬着一顶粉纱轿子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醉春楼的嫣儿姑娘么……”
“谁说不是呢,林屠户还真是大手笔,这嫣儿姑娘来捧场,这牛肉我看是便宜不了啦1
“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听说这嫣儿姑娘长的那是比月里的嫦娥还要好看几分,这牛也算上辈子积福了……”
李大胜听着耳边聒噪之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轿子,小厮将轿帘掀起,里面伸出一只芊芊玉手,众人一阵唏嘘,个个伸长了脖子往前凑去,顿时叫好声叫骂声一片。叫好的自然是些好色孟浪之人,叫骂的则是围观的妇女,眼见着自己的丈夫为看青楼女子丑态百出,哪里还能坐得住?
李大胜被人群往前带着,居然挤到了轿子跟前,顿时喉头发干,不知所措。
玉手微翘撇过轿帘,一女子微微欠身出了轿子,李大胜双眼直直的盯着,只见她面上罩了一层淡粉色的纱巾,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雾里看花更显神秘,那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却似会说话一般,就那么滴溜溜一转,所有人的魂都飞了一半。玉手微微扶了扶有些散乱的发髻,娇滴滴道:“大家好,小女子嫣儿这厢有礼了1说着福了福身子,朝着看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