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局势确实有些蹊跷,贸贸然有所行为,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可以确定的是,锦绣坊有内奸,并且这个内奸是具有煽动力的,才会煽动那些染匠们做出这种看似滑稽的行为。
在很多时候,人都是盲从的。
只要前面相信的人说是这样,那后面的人会跟着如此。
眼下染匠们共同对抗,想要从他们嘴里挖到什么,显然是有难度的。
也许,梁红珊是个突破口,也是一个方向。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他们就能顺着往下寻。
但令两人都有些沮丧的是,一连两日,梁红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其他举动,不过是一直给顾纬博做吃食、嘘寒问暖,各种关心。
难不成,她和他们并不是一路的?
只是刚刚好碰上的吗?
午后,容书禾从平阳郡公府回来,听到小知说起染匠们要离开的事情,心中有些担心,于是就去找容婉宁。
恰好她就在自己的房内。
容婉宁婚后搬到了顾纬博的上林居,倒也离容书禾那不远。容书禾甚至都觉得长姐还没嫁人,依然是如往常一般的。
容书禾过来的时候,看到容婉宁正在安安静静的写字。
容书禾悄然无息走到容婉宁身后,准备吓她一下,却没想到容婉宁眸子都没动,说了声,“偷偷摸摸做什么。”
容书禾咧嘴一笑,没想到长姐是背后长了眼睛的,长姐明明什么都没动,为何能察觉自己过来了。
容婉宁看出容书禾的疑惑,连忙解释道:“是你的香味。”
容书禾闻了闻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味道,她向来不爱涂香。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一股味道,那不需要涂。”
容婉宁淡笑,她可没有长姐那么心思敏锐,她问起了锦绣坊的事情。
容婉宁跟容书禾说了前后。
这事,容婉宁自己也是纳闷,当然,她可以强出手,只怕那人还有后招,又打草惊蛇,又抓不住内奸。
与其于此,不如暂时先按兵不动,观察到底是谁。
告诉容书禾,是知道容书有几分聪明,也许能帮自己分析分析。
容书禾听完之后,坐了下来,“也许这个梁红珊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锦绣坊出现的。”
“那是我们猜错了?”
“不,不像,更像是,她只是为了阻碍你们出现的。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
“阻碍我们?”
“自赵公子一事之后,众所周知你们感情非常好。不管你们内里是否是真的好,但外人看来确实是如此。做生意我不懂,但我懂一点人心,若是两人关系好,势必是一同对抗外部,若是两人感情都不好了,那里面的事情就够烦了,更何况是锦绣坊的事情。梁红珊她根本不懂锦绣坊什么事,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她就是来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从而让锦绣坊这件事变得更为复杂。内乱,外乱,一并就攻破了。现在的锦绣坊,全靠你和纬博哥支撑,若是你们俩出现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容书禾的话让容婉宁醍醐灌顶。
“那依你看,我该怎么做?”容婉宁看着容书禾的目光带着探究,她每次和书禾讨论问题,总是会被她惊艳的脑子所惊讶,真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宝藏。
“与其等待,不如大吵一架,引蛇出洞。”
容婉宁笑了出来,她这个妹妹果真是聪明,聪明到让自己都庆幸,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对手,“你这聪明劲,常年在闺阁是委屈你了。日后等你嫁人了,定能好好操持府内。”
“可我也未必想做那些。”容书禾眸光黯然,为何她生来就要为嫁人,操持府内做准备。
这种情绪在去平阳郡公府后,越发地强烈。
女眷们学习,也是图个好嫁,操持府内;可若是男子,那就是不同的,可以考科举,可以上朝堂,实现自己的抱负。
“那你想做什么?来锦绣坊吗?”容婉宁记得上次容书禾为了这事大闹,“这事,阿爹阿娘是不允许的。他们也想攀上一门好婚事,来到锦绣坊之后,势必会让你的清誉受损,到时候没人愿意娶你。书禾,你跟我到底是不一样的,你还有机会……”
“长姐若是没事,我先离开了。”
容书禾脸色有些不佳,然后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