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撇脸低笑,后面的事已然可以猜到。
古越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冷哼了一声,“有眼无珠,你得当天下第一人。”
白筱也哼了一声,回顶过来,“论小气,没风度,无人敢站你之左。”
容华无奈摇头,想的却是另一桩事,“这宫中湖边怎么有偷窥之言?”
白筱只当是容华说她撒谎,忙探头出屏风,急道:“当真是有好几个宫女在湖边卷高了裤腿戏水,否则我怎么能这么将他踹下水……”
话说到这儿,白筱突然抽了口气,捂了嘴,睁圆了眼,看向全身尽湿,脸黑如锅底的古越。
当时她觉得这大冬天的将裤腿卷高到推根,露出整条白腿在湖边戏水,太过诡异,不过那时只顾着捉淫贼,并没多想,这时静下来才发现,这事错的离谱。
天冷先不说,那湖是在太子殿到‘颐和轩’的必经之路,那地方,平常宫女不可以随便走动,那些宫女怎么能在湖边戏水?
容华薄唇微抿,面色也冷了下来。
古越冷笑了笑,“我发现豆儿时便已经看见那群宫女,不过是怕惊了豆儿,才不露声色,想等救下豆儿再做处置,不想竟遇上这么个蠢蛋女人。”
白筱面色微红,见容华向她看来,心虚的将脸往屏风后缩,这时候还是自动隐形的好。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容华和古越同时默了下来。
“太子,容公子,有些宫女在门外求见,说是太子叫她们来的。”
容华埋头整理桌上被白筱弄湿了的书卷,取了些纸吸着书卷上多余的水分,好像门外之事与他无关了。
古越冷声道:“叫她们在外跪着。”对屏风后扬声道:“换好了,还不出来,要我去揪你吗?”
白筱早已换好衣裳,不过外面整件屋子都快被古越的怒火燃了起来,她才赖在这儿,避得一时算一时。
现在古越出了声,她也不好再接着赖下去,只得将湿衣放进放置要洗的衣裳的衣筐中,蹭出屏风。
古越已脱了上衣,光着膀子,拭了身子的水,将湿衣掷与地上,取了干净衫裤,剜了她一眼,绕到屏风后。
容华朝外面瞥了一眼,压低声音对白筱道:“这事,该你处理。”
白筱愣了愣,“我处理?”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容华依旧一页页吸着水上的水迹,“你不处理,这以后,怎么打理后宫?”
“打……打理后宫?”白筱压根没想过要理会这宫里的是是非非。
容华未答,古越在屏风后没好气的道:“过些日子走个过场,你就是南朝的正妃,这些破事,你不管,谁管?难道要我们这些大男人管?”
什么正妃不正妃的,白筱是不会当的,不过这时,外面跪了一排,她不便与他为这事争吵,引人笑话。
但这摊子烂事,的确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妥当,一个眼色,一个眼色的朝着容华递,想让他帮着把这事抹了过去。
结果后者只是专心弄他的书,对她的眼色全然无视。
白筱脸色青青白白的杵在那儿,心中滋味难辨,这倒好,昨天夜里才给人侍寝,今天脑门就得印上个嫉妇德印子。
如果她跟容华当真是那么回事也算了,可是他与她这关系……这叫什么回事……
“与我何干?”白筱撅了嘴,小声嘀咕。
容华总算抬头看她,微微一笑,“我本来打算过两日带你与贺兰见面,看来不必了。”
“等等。”白筱今晚来寻他的目的就这个,哪肯让他就这么抹了,奔到他面前,一把将他衣袖拽住,急道:“你以前就答应过我的,怎么能反悔,再说那是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容华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又折腾手中的书,将那些湿了沾在一起的书页细细分开,“南北朝关系虽然不好,但一些皇祖订下来的规矩却是要守。”
白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怎么又扯到皇祖去了,“什么规矩?”
“每年大寒,皇后要前往‘明宫’沐浴斋戒,虽然如今分为南北二朝,但这先祖定下来规矩却是不能废除,所以大寒之时南北朝的皇后都是要去‘明宫’的,哪怕就是做个过场,也要去。过去些年,南朝一直无后,所以这一项倒是省了麻烦,而今太子已行太子礼,妃位也定,这礼俗也就免不了了。不过既然你不要这妃位,那’明宫‘也不必去了。”
容华放下手中书卷,施施然的瞟了她一眼。
古越从屏风后转出来,滚倒在软榻上,“罢了,她管不了后宫,妃位是谁都难说,‘明宫’之事,也不用再提。”
白筱脸色青青紫紫,剜了古越一眼,咬牙道:“我去处理,还不成吗?”
虽然不愿管他们的破事,但为了见贺兰,这一回说什么也忍过去。
容华和古越看着她拖着脚蹭向门口,相视一笑,古越翻身坐起,靠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