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有些暗,赵玉悄声立在窗前,见覃典吏躺在榻上连姿势都没变,这才松了口气。
明哥儿的话不假,那药粉只一点,便能让人昏睡两个时辰。
这药是等对方喝的差不多才掺里面的,这样醒来只会当自己是喝多了,只是他下了两倍的量,若是不给对方解药,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想着从怀里摸出个小布袋子,捏了颗青色的药丸,在对方鼻息下晃了晃,便倒回床上假寐。
这头尤袤被人服侍穿戴好衣帽便兴冲冲的往东厢房跑,只见里头空空,寻了下人才知道赵玉留宿在覃典吏房里,早饭都顾不得用便跑来了。
“先生,你醒了没有?”
覃典吏是被敲门声惊醒的,听到外头细嫩的声音,昏昏沉沉的从榻上爬了起来,一脚便踢倒地上的酒坛,拾起来瞧了眼,连底都喝干了。
这酒是好酒,就是后劲忒足了。
他只觉嘴里发苦,摸到桌前倒了碗水大口灌了,这才发现床上还有一人睡的不省人事,心里平衡不少,咧嘴笑了笑,看来自个这酒量还是比常人好了多。
尤袤站在门外听到里面叮啷当啷的动静,不免皱了眉,扭头看向身后的丫鬟,质问道:“昨儿母亲留你们伺候,你们倒会偷懒,见先生醉了便自个回去歇息了,屋里也不留个人伺候。”
那绿裳丫鬟面白了白,只得喏声道:“原本奴婢想进去伺候赵先生,可······可他见了女婢便动了气,直言要奴婢滚,不让近身,说什么也要留在这······奴婢这,这才敢回去。”
一番半真半假的话,尤袤倒真没起疑心,先生寻常不喜与人接触,那学院外头总是聚了些年轻女子,过去与他搭讪他也不理的。
“先生,你还好······”
话音还未落,门便被打开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覃典吏正了正自己的发冠,只是脚下绵软,只得半挂在门,笑道:“小公子,你怎得来的这般早,你家先生还未醒酒呢!”
尤袤立马作揖行了个晚辈礼,“覃大人,今日学院还要上学,我见先生宿在大人这,怕一会去学里迟了,这才来贸然来打扰。”
“原是这样,我倒忘了。”覃典吏立马侧身将人迎了进来。
尤袤见桌上也是一片狼藉,地上还倒着酒罐子,皱了皱眉,可见喝的真是不少,不免有些忧心,几步上到床榻边,唤了赵玉两遍不见醒。
“怎么喝了这么多,先生素日不贪酒水。”
“这个······许是话语投机,便多喝了几盏。”覃典吏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想起昨夜自个起了兴头,对方说不喝了,又被自己劝了好几盏。
尤袤没接话,朝着门外两个丫头使唤道:“你们去打盆清水,顺道去厨房要碗醒酒汤来。”
“是!”
两个丫鬟抬脚要走,被覃典吏拦了把,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替我也端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