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将那一两银子连忙掏了出来,烫手般塞进牛婶子手里,结结巴巴道:“我就是想着你肯定不会拒绝,就替你答应了,没有别的意思······”
听到后半段话,牛婶子看向自家大姑姐。
对方垂着头,两手捏紧,来回的揉搓,不敢看向自己,神态紧张的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这般小心翼翼的话,不会是之前的牛春花会说出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牛婶子就想到最近听到的闲言碎语。
难怪最近渐渐地不愿意出门,素日除了外出担水,便只在南姐儿家里走动下。
男人和公婆接连去世,村里说话难听的多了去了。
这样的议论,自己早听多了,也听麻了。
大姐定是和起初的自己一般,将这些话都听进心里了,人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
由己度人,牛婶子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上前握着牛春花的手,宽慰道:“大姐,自从铁柱、爹娘走后,我凡事想寻个人商量都没有。如今你归家来,我总算有个伴了!咱家就你和我还有牛蛋,他还是个小娃娃,遇事也只有我俩能打个商量,咱们就是一家人,你能拿主意便拿主意,别将村里那些闲话听进心里,你姓牛,是铁柱的亲姐姐,是牛蛋的亲姑姑,你住在这名正言顺,这就是咱们的家。”
“翠苗~”
牛春花心头一热,泪水便止不住了。
牛婶子扯了帕子打湿递给她,“快擦擦,咱们姑嫂齐心也能断金,咱们这几月卖豆腐也赚了点银子,我昨儿上集,给你扯了块布,你瞧瞧喜不喜欢。”
“给我的?”
“我瞧着上回你也没带什么衣服回来,立了秋马上就要凉了,你趁着这几日歇着缝套衣裳。”
闻言,牛春花刚擦完的眼泪又涌出。
翠苗身上的衣服都补丁都不知道摞了几层,如今新扯了布便想着自己。
哽咽道:“我不用,你留着自己缝一套。”
“有呢,上回南姐儿还给我送了块布,都有份。”牛婶子笑了笑,将院门插上,自然的挽起牛春花的手,“走,看看喜欢哪个颜色。”
牛春花垂头看了眼挽着自己的弟妹,紧了紧臂弯,“好!”
*
赵玉先去揽月斋送完菜,这才赶到清水书院。
谷白子早早领着几人亲自等在门口,见他来了热络的迎了上去,朝众人介绍,“这位就是帮我补全了书籍的赵先生。”
“让诸位久等了!”
赵玉跃下驴车,连忙赔不是,又朝其余人拱了拱手。
“来的正好,是我一早无事,想着你来了,这才到的早了点,想亲自带着你逛逛。”谷白子笑着抚了抚胡须。
一旁的小厮立马上前接过赵玉手里的缰绳,准备将驴车赶走。
“等等。”
赵玉连忙唤住小厮,从车内取了一物在手,又将将缰绳递给小厮,“这驴脾气不好,烦请一会喂些草料,其余不用管它。”
谷白子见他对驴都如此心细,不免笑道:“你果然是不一样。”
“这驴是内子精心挑选的,格外喜欢,我也不敢怠慢了它。”赵玉提及这事,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惧内?”一道嗤笑从人群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