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日光重重,院中又无树荫,毒辣的日头盖在头顶,刺的人睁不开眼。
宋南絮才站了一刻钟,额上一侧浮起细微的汗珠,采蓝扯着块帕子替她遮阴,被她笑着拂开,“你顾好自己,我没事。”
两人正说着,院门口推推搡搡进来几个人。
“我爹方才才请了大夫看了诊,现在宜卧床休息,你们这般,我爹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一定要告你们欺压百姓。”吕良搀扶着吕兴旺进来,怒不可遏。
“别磨磨唧唧的。”
衙役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一把将人从院外推搡进去,“你这话我不知听了多少遍了,你要还反抗,那就是不配合官府办案,小心吃板子。”
“你······”
吕良扭身欲要再理论,被他身侧一个老妪拉住,“儿,别说了······”
吕兴旺人是醒了,只是面色灰白,由着老伴和儿子搀着,脚下绵软无力。
“老爹还好吗?”
宋南絮本就是在队末,三人被驱到院里,便到了她身边。
吕良见她面露歉色,将在衙役那得怒气收了收,“大夫说是思虑多了,多多休息旁的没什么事,只是这群人也太过分了,冲进家里二话不说将我们赶到这,宋姑娘可知道是为了何事?”
宋南絮瞥了眼吕兴旺,见他这副魂不归舍的模样,压低声道:“说茶园的火是有人故意为之,派人前来调查。”
“调查?”
吕良眉心一皱,“是不是又是那个李师爷?”
宋南絮点点头。
吕良嗤笑一声,“这里谁不知道,这火纯属是意外,林三爷熏虫不小心误点的,他们这般说辞无非又想捞点油水,给我们安上个莫须有罪名。”
对方说话,眼底一片嘲讽,神色无半分惊慌。
宋南絮抿唇笑了笑,视线却落在吕兴旺面上,又道:“我想也是如此,我听吴管事说,当时是你爹第一个发现山上着火了,还将烂醉的林三爷拖了出来?”
“是啊,我们这到了午后人都茶坊忙着,要不是我爹习惯每日往山里转悠,只怕林三爷就没命了,这茶园也要烧完了。”
“按您这么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过对方显然不信,或是收到什么风声,方才让捕快带着人去山上查验了。”
“上山了?”
吕兴旺突然出声,浑浊的瞳孔一下锁紧,原本佝偻的脊背绷直。
宋南絮笑道:“是啊,上山也有两刻了,您别担心,既然是意外,大约也是走个流程便下来了。”
话刚说完,对方面色又白了几分,鬓角的汗如汇溪,身子一软往地上滑去。
“爹!”
吕良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拖紧了。
宋南絮见状,皱了皱眉。
吕良见他爹又是要晕不晕的样子,背着吕兴旺就想往外冲。
“我爹要晕了,快让我送他回去。”
看守的衙役不为所动,按着腰间的刀,挡在吕良几人面前,“干什么,干什么,造反呐?回去站好。”
“我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们没完。”
吕良见对方如此不通人情,气的大喊。
衙役睨着他,“这么多人都能站,你们才来多大会就耍花招,乖乖站好,别一会吃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