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羽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我们宗主才不是那般肤浅之人!”
“好吧,”楚照流从善如流,“因为我是天纵奇才。”
陈非羽:“……”
陈非羽更生气了。
陈非鹤头疼地打圆场:“这位……师弟,真是抱歉,我家师弟脾气比较急躁,对宗主又心怀崇敬,不是故意冒犯。”
“哈哈,不冒犯,”楚照流觉得很有意思,“我们边走边说?”
陈非鹤还怀着几分警惕,但转念一想,这儿是流明宗的地盘,宗门内高手无数,如今谢酩还回来了,也不在怕的。
与其让面前这个人独自溜走,不知道晃荡去何处,不如牢牢看住他,将他带进流明宗内,自会有长老管事来处理。
他心里稍定,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与楚照流一同沿着青石阶朝上走。
楚照流对谢酩在流明宗的日子颇有几分好奇,眨眨眼问:“你们谢宗主……我是说,我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陈非羽还怀着几分不忿,闻言酸唧唧道:“你不是拜入我们宗主门下了吗,怎么不知道?”
楚照流面不改色道:“实不相瞒,在下原是俗世一个寻常凡人,只听说过剑尊威名,除此之外确实不太了解。”
陈非鹤微微拧眉,抓住了重点:“俗世凡人?那这位师弟是如何与我们宗主邂逅的?”
“哦,关于这个啊,”楚照流侃侃而谈,“你们宗主去酒楼听话本,恰好遇到了我,见我骨骼惊奇,就问我愿不愿意拜入他门下,我还以为是个江湖骗子呢,半信半疑跟他过来一看,啧啧,还真是仙家啊。”
几人目瞪口呆:“真的假的?宗主还会听话本?还是主动收你为徒的?”
陈非鹤眼皮跳了跳,顿时感觉更不靠谱了。
这人看着的确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怎么感觉更不像什么好人?
陈非羽倒是没什么心思,心直口快道:“那你真是祖宗积德撞大运了,莫说你这样的凡人,就是我们,平时想见宗主一面也很难,最多是开宗门大会时,能遥遥见上一面。哼,居然还不知道感恩戴德。”
“很难见?”楚照流想了想,“他平时都不出来溜达溜达散散心?”
其他小弟子霎时睁圆了眼,满眼惊恐,仿佛他在说什么大不敬的话:“溜达?师弟,你在想什么,宗主平时独居离尘峰修行悟道,岂是会那般闲逛的人!”
楚照流暗暗
嘶了声。
谢酩平时在家,就一个人对着四面冷墙修行练剑?怎么感觉那么可怜。
他怎么没被闷死呢?
他在扶月山待了一百年鲜少离开,是因为身体抱恙,褚问又盯得紧,不得不老实安生待着,但有空还是会下山走走,四处逛逛,谢酩这定性也未免太好了罢。
他忍不住又问:“谢……师尊就一直一个人?没人来找他喝喝酒赏赏花?”
几人这回连话也不回他了,眼底写满了“你觉得呢”。
陈非羽不屑地哼了一声:“你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一看你就是贪图享乐之人,难以忍受修行之苦,若是受不住,迟早自行请辞吧。”
楚照流面露委屈:“怎能这样说呢,我在凡间之时,就久闻剑尊大名,仰慕师尊已久,是打定主意要和师尊一起修行一辈子的,这位小师兄也太打击人了。”
“那你问这些做什么?与修行有关吗?”陈非羽狐疑地问。
“这不是看师尊身边清寂,我心疼师尊吗,”楚照流叫了几次,叫顺口起来,也不再结巴了,慢慢悠悠地道,“往后我定勤学苦练,相伴师尊左右,不叫他一个人待着无聊。”
几个小弟子全部听愣了,没想到敬仰剑尊大人还能从这个角度出发,颇有点感动:“你倒是还挺尊师重道。”
“你说在酒楼里遇到宗主大人听书,听的是什么书啊?”众人转而又好奇起来,“没想到宗主也会对民间的说书感兴趣。”
楚照流眼底流过一丝促狭,含蓄道:“这个嘛,恐怕不太适合在此处说。”
陈非羽好奇死了,不依不饶:“快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宗主听的书,肯定是好书!”
“对,想必是什么玄奥秘闻,我们也去听一听,说不定修为能更精进呢!”
楚照流心道,谢酩啊谢酩,你这群小弟子对你可真是盲目崇拜,为了让年轻人提前遭受点磨难,别怪我了。
他微微一笑:“《逍遥剑与君子剑二三事》《扶月山秘事》《照流酩酊录》。”
陈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