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火光荧荧,透过薄纱,照亮那张小脸。
晶莹粉嫩的脸儿,漾着浅浅红晕,娇美绝伦。即使在发问时,她的眼睛仍旧闭着,舍不得睁开,嫩嫩的红唇,因呵欠而微张,呵出轻柔可爱的呼吸。
她不是被烟哨晕了,也不是吓坏了,更不是宁死不嫁——
她在睡觉!
这个女人,竟然在睡觉!
整栋四月楼都快烧得精光了,她竟然还能抱着枕头,窝在这儿,睡得又香又甜。
听不见回答,软椅上的少女眼睫颤动,努力睁开堆满瞌睡虫的眼睛。只是,睡意涌来,她忍不住轻启红唇,酝酿另一个呵欠。
“哈嗯——”
这回,呵欠打到一半就停住了。
咦,不是石冈?!
银银眨着迷茫如雾的眸子,望着南宫远,再看向白马,既不惊慌,也不害怕,仍是半卧在软椅上,蜷得像只贪睡的猫儿。
“把马骑进屋里来,不太好吧?”她蹙着弯弯的眉,没头没脑的问道,似乎不在意被陌生男人瞧见了海棠春睡的模样,反倒比较介意他这么没规矩,竟把马骑进屋里。
“情况紧急,请姑娘见谅。”南宫远嘴角噙着莞尔的笑,黑眸中的讽刺,也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褪去,被浓浓的兴味取而代之。
她也不追究,慵懒的点点头,大方的给予原谅,小脑袋歪在丝枕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他的俊脸上转了几圈,才慢慢的挪开视线,不经意的看了窗外一眼。
异常的光亮,让她困惑的眯起眼睛。
“天亮了吗?”
怪了,不是才睡了一会儿吗?怎么外头就亮得刺眼了?
南宫远摇摇头。
柳眉蹙得更紧,她偏头嗅了嗅,又瞄瞄外头。不对不对,如果只是天明破晓,怎么会有浓烟,以及那阵难闻的焦味?
“那,外头是怎么了?”她转头看向他,半撑起身子,一手支着下颚,靠在丝绢软枕上。
这个姿势,使得粉色的丝衣扯紧,那纤细的柳腰,以及胸前贲起的柔软曲线,显得格外鲜明,黑瀑般的长发包围着小脸,使她看来脆弱且诱人,教人移不开视线。
花厅门前,那双幽暗的眼眸注视着她,有火苗一闪而逝,表面上不动声色,事实上可是看得仔仔细细,没错过任何曼妙的细节,饱览了一切美景。
“失火了。”他面带微笑,口吻又轻又柔,将凉人的消息说得像日常的问候语。
室内一阵岑寂。
半晌之后,她才微张红唇,轻轻的吐了一个“喔”字,身子溜下软椅,细嫩的双脚踩进绣花鞋,总算离开了软椅。
南宫远伸出臂膀,准备抱她上马,以为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决定该要起身逃命。
她却理都没理他,摇摇晃晃的绕过挡路的白马,踱步到碎玉桌旁,端起瓷杯喝水,还探出小脑袋,观察门外远方的火光。
过了一会儿,她搁下瓷杯,又慢吞吞的踱回来,腿儿一抖,那双绣花鞋就啪的一声重新落地,娇软的身子爬回软椅上,懒洋洋的扭了扭,恢复成原先的姿势,分毫不差:“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逃,我再睡一会儿。”她又打了个呵欠,用粉脸磨磨丝缎,双眼一闲、两腿一伸,倒头做春秋大梦去也。
唔,火还没烧到这里来,她再睡一会儿应该无妨吧——
睡意来得很快,几乎是眼睛一闭上,她就要睡着了。迷糊之间,隐约听见耳畔有男子的轻笑声响起。那声音醇厚温和,像烫热的好酒,令人听了心头就暖暖的,有着说不出的舒服。
突然,她腰间一紧,某种温和却又强大的力量,像最温暖的被子,将她仔细的裹住。
“啊!”
钱银银轻叫一声。
朦胧的睁开眼,这才发现,自个儿已经被换了位子,从软椅上被扯了起来,拦腰抱进男人的怀里。
那张好看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