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刚要说话,李秀堂却突然目光一肃:“有人来了,快到我身边来。”
麝月却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却依言靠在了李秀堂身边。
好一会儿,麝月才听见似有大批人马朝着这边而来,似乎越来越近。
李秀堂道:“如果没猜错,大概是玄澈吧?”
“玄澈?”麝月不可思议。
李秀堂道:“适才,玄冰洞塌陷,想必也是玄澈的杰作。”
“你是说三哥败了?”
“倒是未必,我天魔教众想来也没有那么容易打败,但双方定然已有一次激战……
李秀堂话音未落,只见洞穴口出突然火光通明,麝月咬紧嘴唇,莫名的有些紧张,然而脚步声只剩下一人。
麝月心跳如剧,看着那人影由远及近,火光渐渐明亮在眼前,麝月眼眸微眯,看过去,那火光之中,琥珀色眼眸被照得更加凛然。
那人战衣明亮,目光急切,望着自己,正是玄澈。
“玄澈……”麝月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开心,毕竟她与玄澈的这一次见面,有着太多的隔阂与痛苦。
她望着玄澈的眼睛,却想到那在痛苦中挣扎、却也无法保住的孩子。
思及此,麝月竟缓缓的低下了眼,语声竟也异常平静:“你来了……”
这样或许稀松平常的三个字,令玄澈心头一刺,他想过很多种麝月再见自己时的反应,却决计没有想到,这样平静又疏离的麝月会令他这样心痛。
他宁愿,麝月对他发脾气,宁愿麝月……恨她。
这样的她,依偎在李秀堂身边,令他感觉自己竟是多余的错觉。
“秦珀呢?”李秀堂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玄澈。
玄澈看一眼李秀堂,只见他一身白衣,长发披散,与昔日羽扇纶巾的他全然不同,只是那张俊秀的脸,清朗的目光未变,而气质却似乎多了几分邪气。
玄澈目光微微一瞥,望见地上银色面具,他忽然眸光一聚,惊讶的望向李秀堂,再看李秀堂那一身打扮,怎么不是当初天魔幽灵的披袍!
“你是……天魔幽灵?”玄澈不可思议的看着俊秀的李秀堂。
李秀堂依然云淡风轻:“对。”
玄澈惊异万分,他不否认,他曾很欣赏李秀堂,却也有一些嫉妒。
他嫉妒李秀堂来去自由,远离纷扰,似乎毫无束缚地活着。
原来,并不是这样。
“竟然会是你……”玄澈也很快平静下来,看向麝月,“麝月,跟我回去吧。”
“回去?”麝月反而惊讶,她惊讶的不是玄澈是否查清了什么,而是惊讶玄澈是否觉得自己真的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玄澈看得出来,麝月的冷淡。
“麝月……”
“如果,真的能回去,就好了……我宁愿……屈死在洛城,屈死在皇宫里,也不会走,这样就不会失去了我的孩子……”麝月说着,泪流不止,那身心的痛苦仿佛仍然剧烈地折磨着她,她身子微微颤抖着。
玄澈睁大双眼,走近一步,然而麝月却微微后退一步,望着玄澈的眼睛:“我还可以相信你回到你的身边吗?哪一天会不会因为我哪一个皇兄,或是大良那一个远亲,我又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而你……又会认为我会和初雪一样,面对亲情和爱情,不能抉择,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麝月,我说过不要骗我,可你骗了我!所以我才会那样怀疑你,所以……”
“所以……我们的爱,我们所经历的种种都成为了虚无……我们曾经所说的誓言,在现实面前,在你的江山面前不堪一击。玄澈,也许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反而是对你的一种解脱……”
麝月泪流面面,玄澈似乎无言的看着她。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静默,曾相爱至深的两个人望着彼此。
他们心中各自苦悲着,纵然是那样信誓旦旦的爱着对方,其实,谁都无法给予谁全身心的信任,如果麝月足够信任玄澈便不会隐瞒三哥的事情,若玄澈信任麝月,即使麝月隐瞒了这件事,玄澈也会相信她不会有其他的任何想法。
两个人的爱,有时就是这样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