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的官员好不容易的到了亲近她的机会,哪肯错过!一位员外郎赶紧应道:“安大人放心,一应仪仗都有礼部安排,头前宫中便有了安排,早就妥当了。”
另有鸿胪寺的下属说道:“圣上知道使团官员离家日久,思家心切,所以未下明旨,只是口谕让使团进京,大人入京后,先去宫中……”
安羽琪表情自然严肃,因为马上就要到皇城了,那面朱红色的宫墙近在眼前。
一众使团成员在宫门外等着覆命,皇权威严,自然没有人在仪容上敢放松,只是千里奔波,不免也有些劳苦,候了许久,却没有旨意出来,众臣心里略觉有些不安,但心想此次出使孚玉国,在那天下典海图上可是生生为朝廷割了不少地方来,加上安羽琪又在孚玉国朝廷那边露了大大地脸,那一马车的旧书看着不值钱,但想来陛下脸上也该有光才是,怎么会将自己这干人冷落在外。
宫门外陪着的礼部官员也是渐渐变得不自在起来,而前来迎接的周铭世却是凑到安羽琪身边轻声说道:“这个时候圣上应该在见孚玉国公主,咱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多等等。”
安羽琪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云琳的车驾先前已经被宫里的黄门太监领了进去,重要的事情已经办地差不多了,她自然不着急。最好齐王这一辈子都不见她,直接给一笔钱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最好。
皇城的禁军冷眼看着宫门外那些面露焦急惶然之色的官员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守在宫门处的太监们自然也不会正眼去看。
不过安羽琪身份又是与众不同,所以早有太监搬了圆凳,请她稍事休息。
安羽琪一愣,问道:“这合规矩吗?”
正说话的时候,一个太监头子满脸诌媚地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扶到了凳子上,说道:“我说安大人,奴才可是知道圣上一直疼你的,再说了,千里而回,坐个凳子也是应该。”
“哎哟,侯公公怎么来了?”安羽琪故作惊讶,面前这位太监乃是她头一次跟老管家进宫时候便见着的那位,知道她与老管家关系极好,所以面上也是露着亲热,而对方刻意称呼他安大人。也自然是要将这亲热劲儿摆个十足。
安羽琪接着笑道:“我从外面回来,可算是地道穷酸了,今儿可没得赏。”
侯公公嘿嘿尖声一笑,压低声音说道:“谁不知道安大人是个点石成金的主儿,更何况将来是要抱金山的。”这老奴还准备讨好几句,却听着宫门咿呀微启,跑出一位太监来传陛下的口谕,安羽琪赶紧撤了凳子,与众官齐齐跪在宫门口。
不出她地意料,皇帝果然将安羽琪好生训斥了一通,不外乎是恃才如何、目无某某、胆大包天等等等等……又道今日乏了,让她明日再进宫复命,令老管家回去好好把规矩和她说上一说。旨意最末却是将使团大肆嘉奖了一番,瞩好生将养,来日定有嘉勉。
群臣面面相觑,没料到使团回京第一日便落得这么个待遇,不免有些哀声叹气,但有些狡慧的官员,此时看着安羽琪却是心里直打小鼓,陛下口谕里训斥的凶,但末了却是什么也没做,只让老管家回去说道说道规矩,看来这位安大人,果然圣眷非常啊。
安羽琪叩谢领,面上表情有些难堪,心里却是微微高兴,站起身来,一拍屁股回头上了马车,就像身后被狼撵了似的,一溜烟跑没了影,只留下一道绝尘。
侯公公一愣,与旁边那些侍卫看着远方那道轻烟发呆,心说虽然没有明令宫前不准乘坐马车,但似跑的这般利索的大臣,恐怕安羽琪还真是头一个。
春意淡淡,安羽琪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暗卫头领及其他暗卫已经被相关人士接走了,独孤虾也回府上去探望独臂老父,如今又只剩下她和老管家二人。
马车一路进了南城,马蹄声在安府门前那条石狮时现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此时已入夜,长街上的各王公大臣府邸的灯笼已经挂了起来,廖廖数对,不怎么耀目,唯有安府门前一片灯火通明,正门大启,一干长随护卫门客都站在门外翘首相盼,门内丫环婆子们一遍又一遍地热着茶汤,等着安羽琪回府。
使团抵达京郊地消息,早就传到了城内,所以众人才会在这里辛苦候着。
“来了。”早有眼尖的下人瞧见了远方驰来的马车,纷纷涌下石阶,分成两队。
得得响声中,马车缓缓而至。安羽琪稳当地下了马车,顿时被两旁仗势吓了一跳。
“恭迎大人回府。”
第五十九集初露端倪
第五十九集初露端倪
两列下人齐声喊着,令安羽琪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她没有说什么,只是三步并作两步上了石阶,接过丫环递来地热毛巾胡乱擦了个脸,又接过温热合适地茶汤漱了漱口。知道这是必经的程序;也没有什么好讲究的,只是回到府前,看着这些眼熟的下人丫环,心情真是不错,就连门后那位老嬷嬷地笑容,落在她眼中,似乎也少了往日的算计味道,多了分真诚。
硕大的府院,除了安羽琪这个主子,其余的都是下人。但尽管是下人,安羽琪却都哪个都不能小看了。这些个人都是从宫中特意选出来的好手,生活起居上照顾的没话说,但打探消息的本事也都强人一等。
安羽琪心里盘算着,把那私下里存的私房钱,在孚玉国收的贿赂以及第一次卧龙山战役之后齐王给的那些个奖赏都翻腾了出来,核对了仔细之后特意用一个小包袱包好,重新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