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听不进我苦口婆心之言,要不然,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他口气一换,虽看不见他面罩下的神情如何,却能听出他言语中的一片惋惜。
司徒香禔自始至终警戒着,战战兢兢地深怕卫寇受伤,已做好随时飞身救人的准备。“你说话反反复覆,矛盾得令人生厌,究竟你是敌是友,不如坦白告之,何必鬼鬼祟祟地不敢见人!”
“你认为我是敌便是敌,是友便是友。”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话反击了回去。
“看你这副装扮绝非善类!”
若非卫寇受制在他手中,她才不耐陪他多费唇舌。
“多谢司徒公子夸奖,哦不,应该说司徒姑娘才对!”
“原来你还是个油腔滑舌的登徒子!”香禔嘴里这么说,一颗心却更戒慎警谨起来。
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不过是这几个月来她遇见过的人,这个杀手肯定是熟人。如果给她充分一点的时间,这人的体形、说话腔调和那双清冷如冰的眼神,一定能教她想起蛛丝马迹,快……
那杀手显然也不是笨人,一瞧见司徒香禔那深思的表情,便又朗声冷哼:“司徒姑娘若是在延宕时间,希望有救援经过,恐怕要令你失望了,这条路人烟罕至,你就算求天,天也不会应的。”请将不如激将!
如丝缕的印象才要从她脑中跳脱出来,一眨眼,便硬生生地被他的激烈言词截断了线索。
司徒香禔忿忿地瞪他一眼。没关系,总有揭穿这人假面具的机会,不急于一时;如今,重要的是该如何帮卫寇摆脱这煞星。
说到卫寇,她就一肚子气!
他也不想想自己一条命捏在别人手中,还一副自若得教人恨得牙痒的表情,真是可恶透顶!
如果能,她真想不管他,绝袖而去。
但她知道自己就是不能!
“你有空嚼舌根倒不如划下个道儿来。”她的功夫不差,高手过招,就算一对一她也不怕。
“好爽快!司徒姑娘有难得的巾帼英雄气势。”
他言诃酸溜,在司徒香禔听来全是一派胡言,毫不受用,要不是看在卫寇脸上,她早就翻脸了。
“这么吧!看司徒姑娘一脸恨不得杀在下而后快的表情,在下就成全姑娘,要是你能在我手下走过三十招,在下自动让道,相反的,你们就必须摸着鼻子回中原去,如此可好?”
这杀手的行径实在古怪,司徒香禔虽觉于情于理皆不合,却又理不清重点究竟在何处。他该明白他们的答案一定是拒绝,又何必多此一议?
那杀乎不等香提做任何表示,翻身跳下马背,以实际行动催促她。
她也轻盈美妙地落地,一瞥眼,看见卫寇也温吞地下马。
她心急他的不解风情,难道他不懂自己该趁机离开,让她取得更多的致胜空间吗?
“绛雪,出手尽量轻些,别伤他太重,懂吗?”
“为什么?”多奇怪的理论,不往他重要部位打,哪来的胜算?又不是小孩打着玩!
更何况卫寇笃定她一定赢似的。
“乖,你听我的话就没错。”卫寇还不忘替她理了理乱绉的衣襬。
“嗯!”
老天!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思为他那温柔的笑容而意乱情迷!
那杀手双手交迭,倒也不催促,只是睁大眼,饶富兴味地盯着他们俩瞧,好似他才是第三者。
怀着疑问,香禔走向前。
互揖为礼。(这未免太过礼貌周到了。)
高手过招,一试便知有没有三两三。
她庆幸自己没有如卫寇所言的轻敌,因为对手那不留情的杀着,招招冲着她要害而来,十足要她的命哪!
这阴毒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