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和曾复年两人听到。
曾复年顿时一个哆嗦,连忙带着第一监狱的几人狼狈离开。
费贺在后面喊了声:“慢慢找啊,曾副,我等你消息!”
等曾复年走后,法检两方的人进屋看过尸体后,也和赵汉庭打了招呼,心有余悸地看了费贺一眼,也大步离开了。
三楼就剩下了南安市局的人。
“你还知道回来!回头再找你算账,赶紧先进去看看!”赵汉庭脸雀黑雀黑的,怒视费贺一眼,窝着一肚子火气开了口。
费贺看这老头舌战群僚也不容易,就多余解释了一句。“家里出了点事,费女士第二春了,把我气得不行,回头再跟你解释——”
赵汉庭闻言,瞬间翻了个白眼。你妈第二春,跟你辞职有毛关系?!
不过既然人都回来了,他也没再唠叨什么。
而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随后凌厉的视线扫向南安市局的一伙人,呵斥道:“都散了,该干啥干啥去,围在这里,当买菜呢!”
副队长王建平闻言,顿时苦笑不得。
“老赵,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咱们兄弟可都是从上午九点半过来的,这伙儿都下午两点了,早都忙完出来了,正等着法院,检察院和监狱那边的看完尸体,就把尸体抬回去法医科解剖呢!”
赵汉庭一噎,顿时表情讪讪,看着王建平和他身后的一队刑侦骨干。
“哎——,瞧我这脑子,我都被那个姓曾的气糊涂了,你们先等等,让费贺看过现场再说。”赵汉庭说着,自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对面的一群狼崽子,也是如此,一个个眼巴巴望着他。
赵汉庭顿时大手一挥,豪放道:“中午,费贺请大家吃大餐!!!”
“欧耶,费队最好了!”
“我要狠狠吃上一顿,我都快饿死了——”
“。。。。。。。。”
走廊里人群一片欢呼。
禁闭室内,费贺脸色惨白,目眦俱裂地看着一张生锈破败的病床上,浑身全是新鲜伤疤的赤裸男尸,脑海顿时如五雷轰顶般炸裂开来。
无他,只因为沈斯年尸体上,肩部,腿部,脚上那些伤痕,他上次在浴室里也看到过,位置一模一样,伤痕一模一样。就连那些惨不忍睹的蜈蚣线也一样。
也就是说有人把沈攸之前所遭遇的所有痛苦,全部还给了沈斯年。
反过来说,沈斯年身上,背上这些密密麻麻,恐怖狰狞的手术刀伤,针孔,缝合线,烟头烫伤,开水烫伤,以及那双被热油淋过的双脚,全都是沈攸曾经经历过的!
费贺眼圈发红,狠狠抹了把脸,努力隐忍克制住极力压抑的情绪。
旁边的法医科苏主任,还在喋喋不休朝费贺开口道:“死者沈斯年,45岁,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死者身上有多处明显伤痕,包括肩背部的大面积开水烫伤,双臂的外科手术刀伤78处,双臂的手术缝合伤4处。大腿部位的针孔伤134处,大腿的外科手术刀伤98处,大腿缝合伤25处,小腿肌手术刀伤35次,脚腕以下,被热油淋过,已经呈现明显红肿和烫伤。其中,左脸遭受重物击打,造成左右两侧耳膜穿孔出血,颈部的咽喉部位同样出现重力击打和严重掐痕。凶手的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这是典型的泄愤报复杀人,手段恶劣残忍到令人发指。我想像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用这种手段杀死一个人!”
费贺面色森寒,静静听着,半晌,沉默出声。
“死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