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年被害的案发现场,在木山精神病院一座废弃的住院部大楼里,靠近三楼走廊尽头一个废弃很久的禁闭室内。
费贺一脚踏入楼内,就感觉浑身压抑得难受。
周遭阴森森的气氛,和空荡荡破旧的陈设,都让他心中凉了半截。
看这个废弃大楼破破烂烂的样子,是别指望监控摄像头帮忙了。
他一上到二楼,就听到了赵汉庭的怒吼声。
“曾复年,沈斯年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在监狱里疯掉?”
三楼案发现场外面的走廊尽头,乌泱泱站满了人。
有南安市局的,检察院的,法院的,还有南安市第一监狱的。
正在僵持不下的,是南安市局局长赵汉庭和南安市第一监狱长曾复年两人。
曾复年好歹也是正处级,被赵汉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下了面子,脸上顿时挂不住。
他心中暗戳戳给赵汉庭记了一笔,脸上堆满笑容,朝人赔笑道:“老赵,人又不是我弄疯掉的,我就是找你这个神探帮个忙,破个案,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吗?
再说了,你刚刚不是都把邹政德给抓起来了吗?你有没有派人突击审讯啊?你看,大伙儿都在这儿看着,咱们这样吵吵也不是事儿,要不咱先把案子破了再说?到时候,你再骂我也不迟!”
曾复年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好话坏话,全叫他一人说了,而且还把锅摔倒了南安市局头上。法检两个部门的人也觉得曾复年说的在理,顿时跟着附和点头。
费贺冷着脸,快步走了过去。“大伙儿都在!我走在二楼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京都的领导过来训话了,搞了半天,是曾。。。副您啊?!!!”
费贺皮笑肉不笑,拖长了尾音,顿时把曾复年气了个仰倒。
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全都望了过来。
曾复年脸色铁青,硕大的鼻翼急剧翕动,看起来怒极了。“呵呵,费队长,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呐!一张嘴还是那么厉害——”
费贺来到赵汉庭身边站定,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曾复年。“哪里哪里,不及曾副胆识过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黄河决于顶而面不惊——”
曾复年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眯着眼睛,面色不善地盯着费贺。
“费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曾副,我就夸您遇事冷静,看法独到而已!”费贺懒得跟他多掰扯,开门见山道。“既然你自己把案子转了过来,那还麻烦曾副把第一监狱里面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全部拷一份过来,没问题吧?曾副?”
曾复年脸色不好看,说话的语气也异常尖锐:“我没听错?你要里面所有区域的监控?还要一个月的?”
费贺也盯着他。“对,有什么问题吗?”
曾复年脸色有些白,他摇了摇头。“没,没什么问题。就是我们的监控记录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自动清理一次,最近一个月的,我这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走廊里,瞬间落针可闻。
费贺低低笑了一声,迈着步子走到曾复年跟前,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从嘴巴里吐出两个字儿。
“撒谎,可是不对的,曾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