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绾绾一时愣住。
江诀低头看她,眸光缱绻:“孤的绾绾真是聪慧。”
程绾绾颊上又飞红,但只飞了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么说,那……难道肃州的官府真的会有问题?”
江诀眉眼淡淡笑着,眼底却露出了些许沉色。
“暂时还不好说。”他沉道,“一年前,肃州知州病逝,之后肃州、寿阳,甚至豫州、冼州,都出了很多事。孤心中有疑,命人暗中去肃州查探,却得到消息,肃州知州恐怕不是病死的,而是为人所害。”
程绾绾从来不知道外头这些大事,乍然听见就连一州知州都被人害死,还伪装成了病逝,那种后背发寒的感觉一下子又冒了上来。
她吓得捂住嘴巴,满脸惊色。
好一会儿,温度从男人臂弯间渡过来,拥着她,她略微发僵的身子这才软乎了一点。
程绾绾轻轻地倚靠进男人怀里:“殿下从不与绾绾说这些事情的……”
江诀轻轻搂了搂小妻子的腰,低头看怀里的人:“吓到绾绾了?”
程绾绾摇摇头,过了片刻,又细声地说:“有一点……”
江诀笑了笑,待笑意敛下去,语气里多了几分沉凝和郑重:“朝中局势复杂,暗流涌动,孤虽为太子,掌大邺帝权,但行事亦不可能万无遗策……孤不能时时刻刻护在你身边,所以朝中这些潜藏的危机,孤想你清楚,这样你日后行事,方可心有成算,如此才能保护好自己。”
程绾绾心中一暖。
她原是怕他多心,所以从来不过问朝中的事。如今他肯主动告诉她,和她说这些,她当然是开心的。
虽然程绾绾还不太懂朝中这些事情,但是男人给她提了这个醒,她以后凡事也会多些思量,多些小心。
“殿下放心,殿下的话,绾绾都记下了,以后不管做什么绾绾都会更加小心的。”程绾绾乖乖靠在男人胸口道。
“绾绾乖。”江诀摸摸她头。
说到这些事,未免叫人心中难安。
眼下事情尚未明朗,也并未到危机四伏的地步。江诀不想小太子妃过于担心害怕,抱了人一会儿,便说要检验检验她的新曲子练得如何了。
程绾绾去拿笛子来。
没一会儿便回来。
江诀看着小妻子过来,目光下移,落在她手掌之中,看了两眼,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人到了跟前,江诀眉目温和:“吹吧。”
程绾绾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气息来,居然还有点紧张。
“若是吹得还不好,殿下不许笑话我。”她嘟着小嘴朝男人道,颇有点撒娇的意味。
江诀笑:“自然。孤不笑你。”
程绾绾这才略放心下来。她在男人面前站得端直极了,如同学堂被夫子点名考究学问的学子。
见男人目光温和注视,程绾绾又深深吐了口气,终于开始吹奏他教她的新曲子。
一曲吹罢。
程绾绾才练了不久,还不大熟练,所以曲子听上去不算连贯,甚至还有几处本就容易疏漏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