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红色,m号。”吴之玄口里重复着,顺便用笔写在笔记本上:“噢,对了,忘了问你大概多钱?”
沈莎莎没吭声,她从兜里掏出800元数了一下放在桌上:“就把握在800元内。今天不写收据了,麻烦。”
吴之玄把钱数了数,放进信封,顺手又写了个收据递给沈莎莎:“现在的麻烦是为以后的省事,别怕麻烦。”
沈莎莎让吴之玄帮忙把Vcd机固定在自行车上,就要回医院。
吴之玄和沈莎莎招手说再见的时候,他们四目相对,彼此停滞,又瞬间移开,吴之玄突然感到心里一阵乱跳,尘封的情感似乎被这偶尔的对视而瞬间打开。
他目送着沈莎莎推着自行车离去,当沈莎莎再回头示意走了时,一种失落和渴慕是如此的强烈,心里隐隐作痛。
吴之玄往办公室走时听到远处罗大佑那并不好听的嗓子正在唱着非常好听的歌词:
乌溜溜的黑眼珠是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容颜
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
永远永远难忘的是你的双眸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此时心情,正如此歌。
晓雅正在服务区接水,儿子来信息了:妈,给我2千元。
这孩子,前段时间不是刚给了2千元吗?才过了几天又要钱?现在谈个女朋友真这么费钱吗?
说到儿子,晓雅给的评论是,永远是踩在分界线上的入门人生。任何事情都刚好踏在最低的门槛上面,向前向后,全靠运气。
快毕业的那年暑假,晓雅咋都忘不了儿子给自己发来的截图,是儿子校招被省建工集团招收的员工录用通知。晓雅高兴得准备一字不落地给老公读完员工录用通知的内容。
儿子电话来了,声音非常洪亮:“妈,你让我报的省建工今天发通知了,我被招了,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截屏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我娃真优秀!和你爸祝贺你,说说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晓雅不等儿子说完就高兴的说了起来。老公边开车边冲手机大声喊:“祝贺你被录取,我的乖儿子!”
“没有要求,你和我爸啥时候回来了咱们全家人一起包顿饺子吃吃,多长时间了一家人没在一起了。”
听到儿子这句话,晓雅突然心里难受,眼泪流了下来,瞬间崩溃,她缓了缓说:“我和你爸这趟一定回家,没事我就挂了,进服务区了。”
“行,我等你们。注意安全。我没事。挂了。”
晓雅挂了电话,失声痛哭。她觉得喉咙里好像刺扎般的难受。
是啊,十几年的寒窗苦读,辛苦付出,不就是为了今天能有个安稳的工作吗?总不能象我们一样没知识没技术,只能依靠这卖苦力活养家糊口,自己给自己寻口饭吃,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不敢怠慢,不敢松懈,两口总有一个精神动力在鼓励着他们不知疲倦,夜以继日,走南闯北,马不停蹄。儿子的提议让她深感亏欠和不安。
今天,所有的辛苦和怨言都被这张录取通知书作为回报,一切的付出和辛苦都是那么的值得!无怨无悔!
“我儿子有工作了?我儿子有工作了!狗东西比他爸强!”
老公虽然兴奋的自言自语,正在抹眼泪的晓雅还是看到老公的脸上挂着几滴泪珠。
晓雅再次打开儿子发的截屏:“让我看,今天是8月13日,通知书上说是11月5日前报到,咋这么长时间?”
“就是,我也觉得等的时间太长了,恨不得明天就让娃去上班。”
“我也希望能早点上班,免得夜长梦多。”
“管他哩,反正现在已被录用了,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行了。这事百分之百的定了。”
“应该放心了。”
晓雅和老公正说着话,闫安来信息了,什么油价优惠活动之类的。晓雅连看都没看就转发给了闫安,这类广告通知类的信息其实是闫安和晓雅之间联系的暗语,不会引起对方爱人的怀疑。相互转发就是在通知对方说话方便,没有转发就是告知对方不能联系。
晓雅在卧铺上躺了下去,把手机音量调到静音状态。
闫安微信问:走哪了
晓雅发了个定位给闫安。
“你说咱在前面的服务区休息还是再赶一段在下个服务区休息?”老公问晓雅。